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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中实业 资本市场三十周年特别报道 | 专访曹凤岐:从“发展中规范”到“规范中发展”

导语:编者按:自1990年沪深交易所开放以来,中国资本市场进入了第三十个年头。30年来,中国资本市场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在改革开放的双重动能下破浪而出,成为世界第二大股票市场和债券市场。2020年

编者按:

自1990年沪深交易所开放以来,中国资本市场进入了第三十个年头。30年来,中国资本市场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在改革开放的双重动能下破浪而出,成为世界第二大股票市场和债券市场。

2020年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结束十三五规划的一年。今年也是全球经济受到新冠肺炎肺炎疫情严重考验的一年。中国“三十年”资本市场在疫情过后的中国经济复苏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过去的挫折和弯路为市场未来的发展提供了什么启示?改革开放没有停止,而是在第一年重新开始。以后应该怎么走?

为了找出答案,中网金融推出《三十年再开——中国资本市场30周年专题报告》,采访资本市场30年改革发展的见证者和推动者,为新时期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提出建议。

中国网财11月5日讯中国资本市场30年的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的。特别是在市场初期,法律法规和监管体系条件不完善,违规现象较多。

北京大学金融与证券研究中心名誉主任、中国第一个证券法起草小组主要成员曹凤岐在接受中国网络金融独家采访时表示,资本市场的发展需要经历一个渐进的增长过程。

他说,90年代初,资本市场处于“发展中调节”阶段,先发展,在发展过程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1998年第一部证券法颁布后,资本市场真正进入了“规范发展”阶段,并逐步走向成熟。

“30年后,资本市场已经成长为一个‘伟大的家伙’。”曹凤岐说:“我们未来的目标是将中国资本市场建设成为一个真正开放、透明、规范和国际化的市场,使资本市场体系在中国经济发展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早期的资本市场是“标准化发展的”

中国的资本市场始于20世纪90年代初。虽然当时条件不完善,但投资人的热情不亚于今天。

曹凤岐回忆说,最初发行股票时,有必要“动员”人们购买。“一开始就动员干部带头购买。别人不买,干部想买。”从1992年开始,就像“从大梦中醒来”一样,大家都意识到股票是个好东西,于是开始投机。“当时一只股票的发行价格是原价。炒完之后,证券市场一美元的股票可以涨到70倍,场外牛涨到140倍。”

“早期,我们采用计划发行和配额管理的方法,使股票成为稀缺资源。那时候有句话叫‘傻子也能赚钱’和‘谁都能赚钱’。在这种情况下,普通人非常热衷于购买股票和炒股是一种普遍现象。”曹凤岐说。

1992年8月,深圳发行新股,吸引了全国120多万投资者。“因为买的人太多,我们先发一张股票认购摇号表,再发一张身份证,然后胜率也是10%。结果彩票台值钱了,100块钱买了彩票台。买摇号表需要身份证,结果身份证被发到全国各地。然后大家会排队,不分男女老少,肩并肩,手牵手或者背靠背。反正大家都挤在那里。”曹凤岐回忆道。

这次IPO,由于当时地方政府和监管部门缺乏市场经济经验,在投资者热情和发行方式不完善的推动下,最终导致了资本市场历史上记载的深圳“8.10”事件。

这件事让监管层直观地认识到“证券市场没有小事”。一个技术问题即使处理不当,也有可能引发社会问题。“8.10”事件两个月后,中国证监会诞生,资本市场终于有了一个集中统一的监管机构。

另一个给曹凤岐留下深刻印象的事件是1993年深圳宝安收购钟燕工业。他认为,这一方面为中国企业通过股市收购另一家企业开了先例,意义重大;另一方面,有违规、钻制度“空子”的嫌疑。

“深圳宝安想控股钟燕实业,已经稍微采取了和子公司入股的方式。因为按照规定,需要公告收购上市公司5%的股份。结果是被各个子公司收购,所以每个被收购的股份都不超过5%,所以不能对外公布。”

1993年9月,深圳宝安上海、宝安华东保健品公司和深圳龙岗凌豹电子照明公司在二级市场悄悄收购了钟燕实业的股份。在总持股比例达到15.98%之前,深圳宝安发布公告称持有钟燕实业5%以上的股份。

“其实他们是‘一致行动者’,只是当时的法律法规缺少对‘一致行动者’的相关规范。”曹凤岐说。

最后,证监会确认深圳宝安购买钟燕实业股份属于市场行为,持股有效;但深圳宝安因未及时披露信息被罚款。

此后,监管部门完善了“一致行动人”的相关规定。2002年中国证监会颁布的《上市公司股东持股变动信息披露管理办法》首次界定了“一致行动人”的概念;在《上市公司收购管理办法》中,关于持有5%股份和标语牌公告的相关条款中,主体变更为“投资者及其一致行动人”。

由此可以看出,虽然资本市场早期存在一些违规行为,但这些事件也促进了资本市场不断完善自身,查漏补缺。

“这个阶段是先发展,在逐步发展中慢慢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曹凤岐说。

第一部证券法将资本市场引入“标准化发展”

“真正使中国资本市场进入‘规范发展’阶段的,是第一部证券法的颁布。它的推出标志着中国资本市场真正开启了法治进程。”曹凤岐说。

然而,证券法的起草过程并不顺利。

中国第一部证券法起草于1992年8月,最终颁布于1998年12月,历时六年多。

“有人会问为什么要这么久?主要困难在哪里?其实哪里都有困难。”曹凤岐说,“1992年关于证券市场的讨论不是标准化的问题,而是资本市场是否应该继续开放的问题。”

从1990年诞生到1992年,中国资本市场发展迅速,同时也暴露出一系列问题。

当时有两种主流观点。“一种观点认为,中国证券市场起步早,所以乱了套。另一种观点认为,资本市场是资本主义的,不适合社会主义。在‘南巡讲话’之后,关于资本市场‘姓氏与姓氏社会’的讨论基本上消失了,而‘早出晚归’的观点依然盛行。”

此外,证券法的起草也存在许多争议。“当时大家对证券市场的认识都不够。如何规范这个市场?大家观点很不一致,争论不休。”曹凤岐回忆道。

“这部法律应该规范什么?有多大?仅仅是股票吗?不考虑债券?这个法律本来叫《证券交易法》,那么这个问题不管吗?有一派观点是坚决抵制证券法规定的发行,但我们认为股市是第一个发行的,没有一级市场就没有二级市场,所以证券法一定要写发行。大家都很努力的奋斗。另外,要不要信用交易?券商需要融资吗?每个人在很多问题上都有不同的看法。所以这条法律拖了好几年。”

直到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中国出台证券法的紧迫性才增加。如果没有法律规范,金融风险和证券风险会越来越大。而这个时候,资本市场已经发展了七年。以前各方都有过激烈的争论,所以我们看得很清楚,大多数人的观点趋于一致。

在外部环境和内部因素的共同作用下,证券法终于在1998年12月通过,并于1999年7月1日正式实施。

曹凤岐认为,第一部证券法是“妥协”的产物。这是一个很好的法律,但它仍然有一些缺点。但在当时,已经是一个“伟大的胜利”,对中国证券市场的持续、健康、有效运行和发展,对中国市场经济的建设,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审查成就:这些重要的改革措施

尽管面临困难和挑战,中国资本市场一直稳步向前发展。回顾过去,曹凤岐认为,资本市场30年来采取的以下改革措施具有重要意义:

“一个是证券法把审批制改成了批准制,这是一个很大的变化。”曹凤岐说,过去,审批制度、定额管理等。实际上是由政府领导的,带有计划经济的色彩。虽然审批制和审批制没有太大区别,看起来证监会说了算,但总体来说比以前科学了,有IEC和一些专家审核。

二是股权分置改革。当初a股上市公司的股票分为流通股和非流通股,市场上的流通股基本上都是流通中的个股。相当一部分非流通股是国有股东,与普通投资者分享不同的权利和利益。这种情况严重制约了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

“不解决这个问题,这个市场就是畸形市场。”曹凤岐说,当时讨论这个问题时,提出了各种方案和方法供大家选择。最后我选择了把所谓的“盈利”给流通股。“其实盈利并不重要,就是让流通股和非流通股拥有相同的权利和相同的价格,让非流通股流通,这个市场才能成为全流通市场。这次改革应该说是一次非常大的改革。”

股权分置改革后,我国吸取教训,进行了一些资本市场制度建设,包括提高上市公司质量和加强信息披露。“这一时期最大的成就之一是初步形成了多层次的资本市场,逐步扩大了中国资本市场的规模,成为世界第二大资本市场。”曹凤岐说。

此外,注册制度也是中国资本市场的一项非常重大的改革。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后,中国进一步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发展直接融资,试行登记制度。去年科技创新局开始试点注册制度,今年创业板也开始实施注册制度。登记制度改革从增量市场进入股市。

“创业板上的股票那么多,把它们全部上市实际上会搞活股票,也有可能通过这种方式进行资产重组和并购。它甚至比科技创新委员会注册制度更有意义。”曹凤岐说。

展望未来:资本市场需要提高上市公司质量

近年来,资本市场改革和发展取得了丰硕成果,包括实施新证券法、科技创新板和创业板试点注册制度等。还有哪些改革措施值得期待?资本市场未来会如何发展?

对此,曹凤岐表示:“除了继续完善注册制度外,提高上市公司质量是中国资本市场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在曹凤岐看来,中国资本市场之所以做空,与上市公司的质量密切相关。他说,下一步应该是建立和完善上市公司的公司治理结构,建立分红制度,特别是完善退市制度。

其次,资本市场信用体系建设也是下一步。曹凤岐说,诚信原则在资本市场上非常重要。上市公司不能是欺骗投资者的公司,其信息披露应当真实、准确、全面。中介机构,包括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经纪公司等。,也应该勤勉尽责,这样这个市场才能真正公平、公正、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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