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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风险 何德旭:强化中小银行治理是防控风险的根本

导语:国家经济战略学院院长Hedexu9月29日,国家经济战略研究院院长何德秀出席“2020中国银行家论坛”,并发表主旨演讲。《银行家》杂志主办的中国银行家论坛已连续举办15年。本次论坛的主题是“

国家经济战略学院院长

Hedexu

9月29日,国家经济战略研究院院长何德秀出席“2020中国银行家论坛”,并发表主旨演讲。《银行家》杂志主办的中国银行家论坛已连续举办15年。本次论坛的主题是“大变革下的银行业:防范风险、稳定增长”。

何德秀分析了中小银行的风险。在当前形势和环境下,中小银行的信用风险和流动性风险值得高度重视。为了防范和控制中小银行的风险,我们必须把中小银行的治理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一是完善公司治理,按照监管渗透的原则,进一步核实和清理中小银行在公司治理方面存在的问题。二是进一步完善和疏通中小银行资本补充机制,拓宽中小银行资本补充渠道和来源。

以下是嘉宾发言全文

2020中国银行家论坛的主题是“大变革下的银行业:防范风险、稳定增长”。这个题目很重要,也很有价值。这不仅是中国银行业目前面临的难题,也是中国银行业必须实现的目标。

围绕这个话题,我想谈谈我对中小银行风险和防控的认识和思考。

受全球疫情影响,世界经济严重衰退,产业链和供应链流通受阻,国际贸易和投资萎缩,商品市场动荡,国内经济下行,经济结构调整,中国金融业风险积累,成为各方共识。因此,增强金融风险防范意识,提前规划,严密监控,准确预测,加强金融风险防控,牢牢把握无系统性风险底线,是一项重要而紧迫的任务。

目前,中国有4000多家中小银行,总资产约占整个银行体系的1/4,是中国银行体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长期以来,中小银行在支持地方经济发展、服务民营企业、小微企业、农业、农村和农民方面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然而,不可避免的现实是,中小银行面临着比大银行更严峻的风险考验。

中小银行面临新形势

当前和未来,我国中小银行面临着不同于以往的新形势和新环境。

作为中小银行发展基础的实体经济下行压力明显持续加大。与过去几十年中国经济的长期高速增长相比,中国经济增长呈现出明显的下降趋势,这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来保证和稳定增长。受疫情影响,企业外部经营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企业特别是大量小微企业和民营企业的正常生产经营秩序被打乱,上下游供应链受到冲击,经营收入和现金流减少,效益大幅下降,经营压力显著增加。尤其是餐饮、酒店、旅游、批发零售、文化体育、交通运输、低端制造业等行业受到的冲击最大。受全球疫情影响,产业链和供应链面临断裂风险,部分企业出口受阻,部分企业关键零部件进口受阻,进一步扩大了疫情对企业经营的影响。这些中小企业是中小商业银行的基本客户。中小企业收入大幅减少,盈利能力和还款能力减弱,必然导致中小银行不良资产增加,资产质量下降。也就是说,随着经济下行压力的加大,一些风险会暴露出来,传导到中小银行。中小银行对不良企业免疫不了。经济增长势头疲软,外部环境恶化,下行压力逐渐凸显,企业经营困难和风险加大。中小银行作为中小企业的主要服务对象,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冲击和影响。

随着我国金融的开放,中小银行更容易受到外部市场和环境的影响和冲击。2018年以来,中国在金融开放方面出台了一系列措施,开放速度明显加快,开放强度明显加大,开放领域明显扩大。与此同时,外部政治、经济和社会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中小银行面临的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显著增加。由此产生的困难包括中国中小银行的管理能力和水平是否能够满足维护自身安全的需要,国际市场的波动和发达国家财政货币政策的变化是否可能对中国中小银行产生影响。

金融科技快速发展。区块链、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已经广泛渗透到金融领域,金融与技术深度融合。由技术驱动的各种金融创新层出不穷,极大地改变了传统的金融业务形式和金融业务模式。金融账户和数据的相关性和交叉性不断增强,金融活动的实时性和不间断性越来越明显。大量业务从线下转移到线上,交易链得到延伸和拓展,交易主体之间的联系方式更加复杂,与外部机构的联系与合作更加广泛。可以说,金融技术带来了深刻的金融革命,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了金融风险的隐蔽性、交叉性、传染性、复杂性和突发性。这种新情况必然会对中小银行的业务活动、市场行为和日常服务产生巨大影响。具体到中小银行的风险,一是带来新的风险,催生新的风险,导致新的风险;二是加剧原有风险,强化原有风险,放大原有风险;三是风险防控难度加大,导致风险预警、识别和处置难度加大。随着金融技术的飞速发展,中小银行的弱点或劣势凸显出来。对于大银行来说,金融技术的发展带来了机遇;对于小银行来说,金融技术的发展可能会带来更多的挑战。例如,在金融技术发展的背景下,开放银行是一大趋势。根据苏宁金融研究院的报告,80%的小银行最终都会死于对外开放。因为,开放银行会消除很多银行产品的用户价值。对于中小银行来说,不开就是等死;打开,却死去。

新冠肺炎疫情对实体经济、投资者和消费者信心、市场预期等方面的影响和冲击,将直接传导和增加中小银行的风险,导致中小银行风险防控形势更加复杂和困难。

值得关注的中小银行风险

在疫情影响和国内经济金融结构性矛盾日益突出的背景下,由于人才、技术、能力、内部管理等方面的不足,中小银行存在明显的风险集聚。典型例子是宝商银行暴露出的严重信用风险、金州银行的流动性风险、100多家农村合作金融机构面临的高风险。处置后,中小银行局部和结构性风险得到稳步化解,市场纪律得到加强,风险扩散得到防范。

有两个问题值得注意。首先,中小银行的风险在一些地区是普遍存在的。在2020年上半年的地方审计中,许多省市的审计报告都提到了不可忽视的潜在风险,包括一些中小银行的不良贷款率高,甚至超过了5%的“监管红线”,股权管理制度执行不力,贷款发放不合规。例如,对湖南省8家农村商业银行的经营情况进行审计后,发现5家农村商业银行不良贷款率超过5%,5家农村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均低于10.5%,6家农村商业银行拨备覆盖率低于150%,6家农村商业银行违规将数亿不良贷款转为正常贷款。再比如,西部地区高风险中小银行比例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西部地区中小银行风险更值得关注。第二,中小银行的风险暴露有一个滞后期,包括疫情影响在内的影响可能会在后续时期逐渐显现。银监会主席郭树清近日发表文章指出,由于金融反应时间滞后,目前的资产分类没有准确反映真实风险,银行即期账面利润有较大虚高成分,持续时间不长,不良资产将陆续暴露。因此,虽然中小银行整体经营稳定,流动性充裕,整体风险可控,但自2020年以来,中小银行信贷资产质量一直处于压力之下,利润增速不断受到影响,风险不断积累,风险处置任务更加繁重。一些中小银行在经营业绩、资产质量和资本补充方面面临更大压力。

具体来说,从信用风险的角度来看,根据保监会发布的数据,城市商业银行不良贷款率从2018年第一季度的1.53%上升到2019年第四季度的2.32%;农村商业银行不良贷款率从2018年第一季度的3.26%上升到2019年第四季度的3.9%。截至2020年第一季度末,全国134家城市商业银行总资产38.1万亿元,总负债35.3万亿元,不良贷款率2.49%,拨备覆盖率147.65%,资本充足率12.65%。农村中小银行总资产39.1万亿元,总负债36万亿元,不良贷款率4.9%,拨备覆盖率107.4%,资本充足率12.2%。由此可以看出,近年来,我国以城市商业银行和农村商业银行为代表的中小银行不良贷款金额和不良贷款率整体呈上升趋势,在银行业金融机构中的比重也在上升。如果加上近两年城市商业银行和农村商业银行核销打包处置的不良资产,不良贷款率会更高。特别是城市商业银行和农村商业银行仍有大量贷款以旧换新,也有大量逾期贷款、关注贷款和资产质量下降,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真实的不良贷款率和真实的资产质量。可以说,本来就对不良资产暴露风险压力很大的中小银行,受到疫情的冲击,风险更大了。中小银行的处境更加艰难,面临更大的系统性和区域性风险,有效防控的难度加大。

从流动性风险的角度来看,长期以来,受发展规模和发展阶段的影响,大多数中小银行的风险管理主要集中在信用风险的控制上,对流动性风险控制的认识和关注不足。中小银行过于注重规模增长,过于注重“盈利能力”,以利差收入为主要收入来源,走粗放经营的发展道路。不少中小银行为了追求高资产回报率,对流动性较高的短期票据配置较少,而期限较长、流动性较低的贷款配置过度,尤其偏好中长期贷款。由于中小银行盲目追求贷款“高回报”,贷款“三查”中存在盲目降低贷款准入门槛、审慎性不足等现象,不仅加大了信用风险,也为流动性风险的发生埋下了隐患。此外,中小银行往往通过“短贷长贷”获得较大利差,盲目追求高回报,导致中长期贷款比例上升。其结果是,中小银行负债的流动性高于资产,从而增加了流动性需求的不确定性,导致负债与资产的期限错配导致流动性缺口,期限错配突出,给中小银行带来相应的流动性风险。值得注意的是,流动性风险是一种综合风险,是中小银行所有风险的最终体现。其他风险如果控制不好,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最终会以流动性风险的形式表现出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我国中小银行的流动性风险总体可控,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挤兑,但区域和个别机构的流动性风险不容忽视。一般来说,中小银行自有资金周转率小空,国债、金融债券等高流动性资产占比低,贷款期限长,债务资金中一般存款占比低,同业拆借资金数额大,在存款或理财产品集中到期、重点客户违约、资产质量大幅下降时,会带来较大的流动性风险。以城市商业银行和农村商业银行为代表的中小银行受区域经济环境、经营效率和行业变化的影响更直接,更容易出现流动性风险。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作为市场主体的大型银行业金融机构将减少对中小商业银行的资本借贷,减少对银行间票据、债券等产品的投资,这将直接增加中小商业银行的流动性压力。一旦大额债券资产违约或信贷资产质量恶化,市场流动性不足,会迅速加重中小银行的风险。

中小银行除了信用风险和流动性风险外,还有其他值得关注的风险。例如,随着2018年整顿银行市场混乱的力度加大,信贷风险下的城市商业银行和农村商业银行的操作风险不断涌现。由于内控管理薄弱,贷款“三查”不力,业务发展盲目激进。2017年以来,中小银行大量违规操作、违规担保、违规票据、虚假黄金质押等案件被银监会查处。中小银行的非法经营主要集中在信贷业务、票据业务、资产管理业务、理财业务、支付结算业务等。信贷业务违规行为主要包括贷前虚假调查、贷中违规授信、违规放贷、贷后管理等。整个贷款流程存在内控缺陷和管理漏洞。相关案例显示,近年来,城市商业银行和农村商业银行的案件数量和金额都呈现出明显的上升趋势,属于重灾区。从业人员在境内外单独作案或与社会犯罪分子串通作案,主要包括挪用银行或客户资金、非法对外担保、非法销售理财产品、非法借贷、非法发行票据等。

必须从根本上加强中小银行的治理,防范和控制风险

2020年是防范和化解重大金融风险战役的最后一年。面对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和国际经济金融环境的深刻变化,在有效支撑实体经济的前提下,统筹中小银行风险防控也非常重要。要按照中央“稳大局、统筹协调、分类政策、精准拆弹”的基本方针,加强中小银行治理,提高中小银行治理水平和能力,妥善化解中小银行风险。

中小银行治理的内涵非常丰富,主要强调通过完善相关法律法规来规范和约束中小银行的管理行为,从而防范中小银行的风险,实现中小银行的稳健可持续发展。

从中小银行暴露出的风险来看,规模无序扩张、股权结构分散、资产结构失衡等,从根本上说是由中小银行治理缺陷造成的。因此,要大力推进中小银行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建设,为中小银行风险防控奠定坚实基础。

完善公司治理。我们可以看到,相当多的中小银行在公司治理方面存在缺陷。部分中小银行存在股权结构不合理、股东持股比例分散、股东资格不符合、股权管理不到位、关联交易、利益转移、信息披露不足等问题。前不久,中国保监会负责人在《中国金融》上撰文称:“小股东动机不纯,利益诉求不当。他们控制机构,并通过股权持有、出票人协议或隐瞒相关关系等不正当手段直接操纵经营。个人股东甚至非法提取银行资金,将银行变成他们自己的“提款机”要解决这些问题,需要完善中小银行的治理机制,完善“三会一层”,加强董事、监事和高级管理人员的绩效评价和问责。要优化股权结构,严格审查股东资格,加强对股东特别是实际控制人的“渗透”监管,规范股东行为,纠正非法占用银行资金、非法收购银行股权、代表银行持有股权、以不正当手段操纵银行经营管理等行为。对不履行职责的情况认真追究责任;还可以实行延期支付工资、追索和扣除,加强激励约束机制。2020年8月28日,银监会发布《完善银行业和保险业公司治理三年行动计划》,将从2020年起彻底整顿股权和关联交易混乱局面,将股权和关联交易专项整治工作放在突出位置。进一步查处和纠正虚假注资、循环注资、隐形股东、非法代理、非法一致行动、股东不当干预、利益转移等深层次高风险问题。通过这些措施,中小银行的公司治理问题有望得到解决。

进一步完善和疏通中小银行资本补充机制,拓宽中小银行资本补充渠道和来源。要鼓励地方政府、股东企业和社会资本向中小银行注入,支持中小银行发行债券补充资本,形成相对稳定的中小银行资本补充和资本约束机制。根据中国保监会的数据,截至2020年第二季度末,城市商业银行和农村商业银行的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2.56%和12.23%,均低于以前。针对中小银行资本金不足的问题,国务院金融稳定委员会高度重视。去年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会议,提出鼓励银行运用更多创新工具多渠道补充资本;要加快商业银行资本补充长效机制建设,丰富银行补充资本的资金来源;要深化中小银行改革,改善银行补充资本的市场环境和配套政策,完善可持续的资本补充体系和机制,完善适应中小银行特点的公司治理结构和风险内控体系,从根本上解决中小银行发展的制度和制度问题。为了促进中小银行补充资本,监管部门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包括批准商业银行发行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允许保险机构投资合格的银行二级资本债券和非定期资本债券。通过这些措施,中小银行的资本实力可以大大增强,从而增强其抵御风险的能力。

要建立更严格的监督和处罚机制。对于内控缺陷大、基础管理薄弱甚至违规操作的中小银行,除了严格监管和处罚外,还应限制其相关业务或全部业务的增长,督促其从根本上打破重规模轻质量的发展模式,控制存量风险,完善内部管理,夯实后续发展基础。加强人才培养和选拔,有效解决中小银行人才严重短缺、内控制度不完善、风险管理能力薄弱的问题。此外,建立工资延期和追索机制。对于具有重大风险的中小银行及相关岗位的管理,除了追究相关领导责任和管理责任外,还需要建立绩效工资追索机制,形成强烈的个人利益约束;同时建立薪酬延期支付制度,将绩效薪酬真正与信贷资产质量和风险损失挂钩,巩固责任约束,限制中小银行盲目业务扩张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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