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土部队 稀土自信：利器到杀手锏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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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初夏的一个下午，章子怡在为该杂志拍摄封面电影期间接受了该杂志的采访。

采访中有一个问题是网友想知道章子怡的微博为什么叫“稀土大军”。

章子怡笑着回答:“其实是个异想天开的名字。注册微博的时候，正好在看凤凰卫视的节目。我一直在说稀土的珍贵和出口。之前对稀土不太了解，特别上网查资料，所以想出了这么个名字。”

然后，中国迎来了市场化改革，很多民营企业涌入稀土这个高利润行业。国有企业大量技术人员被民营企业挖走，造成技术外溢，稀土生产门槛大幅降低。

当时的企业不可能想到这个东西20年后会是中国的战略资源。于是国家放开供应，企业积极出口，甚至中国企业打价格战，在国际上展开恶性竞争。

中国一卖稀土，就把单一稀土的国际价格冲到了原价的1/4。

所以日本和美国，他们着急。

1998年，持有稀土永磁体核心专利的日本和美国两家企业首次对中国发起“337调查”。

“337调查是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调查对美出口过程中的不公平贸易行为并采取制裁的做法。337项调查中有90%是基于知识产权纠纷。制裁措施包括:有限排除令——禁止向美国出口上市外国企业的侵权产品；普通排除令——禁止所有类似侵权产品出口美国，不论来源；停止令和没收令——罚款或没收尚未停止的侵权产品。”

当时中国企业缺乏经验，涉案的两家企业没有应诉，换来的是“普通排除令”:侵犯专利的Nd-硼-铁产品，也就是当时基本上所有的中国NdFeB产品都不能出口美国。

禁令出台后，中国稀土企业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除了1993年获得日本专利许可的行业领军企业中科三环外，北京精驰强驰、北京银娜金克、宁波云升和安泰科技也在日本申请了专利许可。

2000年前后，首批五家日本专利许可企业几乎垄断了中国的钕铁硼出口。

2012年，在第一次“337调查”涉及的最后一项关键专利到期之前，收购了日本几乎所有钕铁硼基本专利的日立金属公司(Hitachi Metals)再次提出对3家中国企业和26家美国下游制造商展开“337调查”。

最后除了被日方撤资的6家公司，其他23家都签了和解协议，亏损了。

经过第二次337调查，新增三家公司:烟台正海磁性材料、宁波金基、安徽迪达熊。经过和解，他们获得了日立金属公司的专利许可，成为日立的“关门弟子”。

日立金属认为，8家中国企业的稀土永磁材料出口量已经超过了国外需求，因此自2013年以来没有向其他中国企业发放专利许可证。

今年6月30日，在SMIC科技创新板IpO注册生效的当天，安徽迪达贝尔也迎来了注册。

然而，直到6月22日，大地雄仍在回答上海市委关于公司与日立金属公司协议内容及其对公司业务影响的问题。

在审查阶段，大迪雄在回复中试图披露与日立金属公司的专利许可协议中的一些非机密内容。

从披露的信息来看，公众首次意识到日立金属对8家中国“万磁王”企业的专利枷锁已经大大超出了此前的预期。

最初猜测日立金属对中国稀土企业的专利封锁可能在2024年左右到期。

但从大地雄第一轮公开回复来看，2013年与日立金属签订的《结算协议》中有很多隐藏条款，很可能会大幅延长这一期限，甚至可能会持续到2038年。

从1983年日本申请第一个稀土永磁体基本元件专利开始，中国企业在稀土行业至少要向外国企业支付55年的专利许可费，在中国应该有很大的资源优势。

而且谁也很难保证2038年和新一轮“337调查”哪个先来。

然而，中国的稀土提纯技术确实在突飞猛进。从2005年开始，稀土永磁材料的专利申请开始以中国为主导，而日本和美国则逐渐停滞。中国甚至掌握了绕过日本基本成分专利就能生产的技术。

大迪雄在招股说明书中提到，在基本成分专利已经过期的情况下，目前使用的工艺与日立金属不同，不存在技术依赖。

获得日立金属公司专利授权的目的是为了避免钕铁硼产品出口中潜在的法律纠纷。

意思是我们可能没有使用过日本的专利技术，但如果有一天日本要起诉我们，我们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只能“付出生命”。说话真的很混乱。

事实上，真相就在Earth Bear的招股书里，里面提到钕铁硼行业的四大壁垒是:制造工艺、客户认证、资金、专利。

对于企业来说，制造工艺和资金都不错，但是没有日立金属的专利许可，无法获得下游客户的认证。而“自力更生”需要3-5年才能获得稳定的客户。

一寸光阴一寸金。没有一个企业愿意在稀土是战略资源，不知道未来出口会受什么因素影响的前提下，花3-5年时间培养一个下游客户。

这可能是国内企业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获得日立金属专利许可的真正原因。

三

它是武器，但不是杀手

随着我国稀土提纯技术的快速发展，“稀土自信”越来越受欢迎。

稀土在民间一直被称为“对抗美国的王牌”，但美国在中国芯片卡脖子上的手已经颤抖了半年。稀土作为芯片制造的必要原料，还没有发挥出来。

虽然从数据上看，今年年初中国稀土出口开始大幅下滑，今年1-7月，中国稀土出口同比下降20%，尤其是4-7月，稀土出口同比下降近70%。

但与华为走的路相比，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游企业生产经营活动放缓甚至停滞，国际物流中断可能是主要原因。

中国在国际稀土市场的影响力毋庸置疑。

2005年，徐光贤院士带领另外14位院士共同向国务院提交了《关于保护白云鄂博矿钍稀土资源、避免黄河和包头放射性污染的紧急呼吁》。温总理亲自作出指示，国土资源部迅速下令，从2007年起，稀土矿的开采量将减少30%，达到每年8万吨。

当时，全球对稀土的需求约为每年10万吨。一旦中国限产的消息公布，单一高纯稀土的国际价格直接翻倍。西方世界第一次陷入稀土恐慌。

次年，美国、日本和欧盟向世贸组织诉诸中国的稀土出口关税、出口配额、配额管理和分配措施。两年后，世贸组织最终裁定“中国的稀土出口管理措施不符合世贸组织相关规则和中国加入世贸组织时的承诺”。

2015年，中国取消了稀土出口配额，开始了独自供应世界的孤独之旅。

虽然“我不卖”的力量很大，但恐怕会有更多的力量，你不得不卖。

中国稀土储量约占世界总量的36%，出口占80%以上。美国和日本的默契是，如果你自己家里有东西，就要先挖别人家。

根据美国地质调查局2019年的数据，全球稀土储量为1.2亿吨，其中中国以4400万吨位居世界第一，越南2200万吨，巴西2200万吨，俄罗斯1200万吨，印度690万吨，澳大利亚340万吨，美国140万吨。

美国是第一个开始生产稀土的国家。然而，由于稀土开采和加工带来的巨大生态破坏和化学残留物污染，美国很早就关闭了国内稀土矿，开始完全依赖进口。

19年来，美国国务院、国防部、商务部先后派团赴加拿大、澳大利亚、蒙古等多个非洲国家建立稀土开采加工厂。

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特朗普曾提议收购格陵兰岛。虽然全世界只把它当做典型的“特朗普式演讲”，但实际上他对岛上的稀土是有主见的。

从网友的嘲讽来看，这个说法不是空。

日本已经“计算”了越南——近10年来的第二大稀土储备国。日本早就对越南西北部的东坡矿区进行了深耕，甚至计划在整个中南半岛联合经营稀土业务。目前日本的稀土进口大部分来自越南，越南没有理由也没有信心轻易断供。

目前，在包括加拿大、澳大利亚在内的许多其他国家，大量稀土矿的开采仅仅停留在“环保”上。

因此，虽然美国及其盟国目前缺乏稀土开采和加工，就像恢复其他高污染、高能耗的行业一样，比如美国最近正在恢复的医药行业，但国家对环保要求开绿灯只是时间问题。

据“业内人士”称，如果中国完全切断稀土供应，美国完成稀土产业链的中间环节大约需要三年时间。从美国开始积极在海外部署稀土矿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半。

中国更应该考虑的不是用稀土去“制裁”任何人，而是如何阻止其他国家从稀土大国购买中国到稀土小国。

更残酷的是，稀土精矿、新材料、新成分的比例一般是1:50:500。在出口低成本原材料的同时，中国也在进口昂贵的最终产品。

稀土不卖，大家的产业链就没了，就没有真正的赢家。

四

结论

稀土是挂在美洲头上的利剑，但刀刃反射的光很亮。坐在下面的人一瞬间都不会忘记头顶有一把剑。时间越长，留给下面人反应的机会就越多。

与此同时，这把剑也在迅速变钝。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其他国家试图补中间环节的时候，尽量补最后一个环节。

像许多其他行业一样，稀土的最终产品，尤其是在高科技领域，迫切需要技术突破。中国虽然擅长稀土提炼技术，但无法将稀土精矿应用到极致。

希望中国企业多关注如何使用稀土，而不是如何最大化卖地收益，用“中国速度”打磨这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