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开锁工具 以房养老套路贷团伙现形 有公证员栽进去了

近日，北京朝阳检察院受理一起黑社会性质犯罪团伙涉嫌“例行贷款”案。《第一财经》记者从几位知情人士处获悉，数名公证员涉案，已被警方逮捕。

接近警方和公证处的知情人士告诉记者，今年2月，朝阳警方正式逮捕了包括王某和王墨洁在内的数名公证员，其中8人来自方正公证处，2人来自国家公证处。与他们一同被捕的还有贷款公司的律师李莫杰。警方获得了相关人员的银行账号，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近年来一系列“以房养老”的例行贷款案件，一些老年人抵押房产投资消费，房屋被陌生人强行廉价出售，犯罪分子利用公证程序绕过法庭审判，游走于法律的灰色地带。

就因为他们在公证处签了一摞贷款相关的合同，这些老人和他们家人的命运从此一落千丈。

"签署这些协议相当于签署一份销售合同."有法人说:“公证书是证据之王，法院可以不经审查就确定公证的效力。很难推翻。”

据央视等多家媒体报道，2014年以来，马宁案、赵海佳案、广案、鑫源酶案、众安民生案等与房地产贷款相关的非法集资案件相继爆发。据《第一财经记者》不完全统计，仅这些案件就涉及多达1200处房产。

虽然这些案件都被警方破获，金融平台实际控制人被逮捕或判刑，但由于法律文书齐全，案件的“例行贷款”操作对司法部门来说仍然很困难。目前，一些老年人作为投资者和借款者，面临着失去家园的后果。

有的老人只借了20万，却遭遇了罪犯设计的层层放贷，伪造公证文书，最后霸占了房产。到目前为止，许多老年人无家可归。

针对各地非法的日常借贷活动，司法部门和金融监管部门加大监管力度，弥补制度漏洞。但路比魔高一尺，套路贷款也在不断演变升级。一些理财公司打着“让房子代替你赚钱”、“振兴房地产”的幌子，继续吸引投资者。

“这种例行贷款的受害者大多是老年人，缺乏法律知识，也没有足够的能力识别骗局。很多人还是想不通为什么签了一堆合同就被赶出家门了。”前面提到的法人说。他建议老人不要相信花言巧语，签署法律文件前一定要把内容看清楚。

纸质合同让家变得干净

2017年9月7日上午，年近70岁的退休公务员滕从菜市场回家时，却发现自己的房子破了，门口站着几个纹身男。

她冲向警察，但无济于事。她被告知欠别人几百万，对方已经把房子过户了。那天她来收房子，说不让进。

谁的钱是欠的，腾秦雨今天没有办法知道。但从那天起，她的家庭陷入了灾难。由于突如其来的事件，滕秦雨和他上班的儿子儿媳都穿着单衣，只带着个人物品，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

在被开除出家门的九个月里，腾秦雨只能借钱租房，靠人帮他生活。

去年5月，在办案民警的帮助下，滕秦雨回国。但此时房子已经是别人名下了，房子在空空流浪，不仅所有的家当和收藏品都丢了，各种文件和家具也都搬走了空。

“家里什么都没有，连小孙子的衣服都不剩。”滕告诉《第一财经记者》。

腾秦雨是鑫源酵素非法集资案的受害者之一。2015年至2017年，北京鑫源叶盛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宣传其浓缩酶具有治疗癌症和回春的功效，引起了许多老年人的关注。但是SGD酵素产品价格高，一盒要几千块钱，一般人很难买得起。

据SGD介绍，老人不用交一分钱，只要将财产抵押一年，就可以免费获得酵素产品。抵押手续也是由SGD公司安排，负责寻找贷款人，承担全部贷款本息。老人只需要在公证处签字。

据滕回忆，她因拒绝配合鑫源公司工作人员的言语指导，否认要借钱，换了好几个公证员，但最终还是完成了公证。

之后，SGD以腾秦雨的名义办了银行卡，掌握了U盾，贷款人一借钱就把资金转到自己的账户上。

一些老人后来发现，他们和SGD签订的购房协议是一年。但在公证处，他们与贷款人签订的贷款合同只持续了一个月或三个月。尽管新加坡政府通常履行其偿还利息的义务，但老人很快就拖欠了债务。短短几个月，他们不仅背负着沉重的罚息，还背负着越来越大的债务，他们的房产随时都会被卖掉。

央视报道截图

今年年初被批捕的多名公证员中，有8人来自方正公证处。据了解，该公证处另一名公证员赵某宇因涉及北京国浩律师事务所律师朱蕾10亿元虚假标的案，已于2018年8月被上海警方逮捕。今年年初被捕的公证员中，有8人来自方正公证处。据了解，2018年8月，公证处的另一名公证员赵某某因参与北京市国浩律师事务所律师朱雷虚假投标10亿元人民币而被上海警方逮捕。

“这些都是法律专业人士。如果警方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们不会轻易逮捕人。”根据前面提到的法人。

根据规定，公证处应当在公证后向当事人出具公证书。但在第一财经记者采访的在方正公证处签订借款合同的30多名老人中，大部分在询问后仍无法在公证现场获得公证书、公证发票和监控录像资料。

获得过一些公证文件的老人发现，一些不同被害人的讯问笔录内容完全一致。他们认为，公证处没有仔细检查贷款事项的真实性，也没有给出必要的风险预警。一些老人告诉记者，他们从未见过相关的公证人。

“我看不懂你的合同，所以没看。”在被逮捕之前，公证员王某某告诉了出具公证书的有关当事人。

知情人士向第一财经记者透露，方正公证处仍可能存在公证员伪造、隐匿公证书的情况。在86岁老人张增银的案件中，公证处在法庭上否认他为老人的贷款合同进行了公证，但警方从公证处获得了公证书。

另外两起案件，公证处不通知老人或者老人不在场，有的公证员私自出示老人委托他人出卖房屋的公证书，让贷款人第二天就可以过户。

棘手的案子

今年4月，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裁定，贷款人违背张光兴的意愿转让了其财产，因此维持原判，将财产返还给老年人。

张广兴是幸运的。从各个法院的审理结果来看，能拿回自己财产的只有少数老人。一旦进入法院强制拍卖，或者被借贷公司转让给善意第三方，财产回到老年人手中的可能性基本上就没有了。

一位套路贷受害人在方正公证处做的债权文书公证

齐正告诉第一财经记者，这类案件的审判中，放贷人故意区别借钱人和卖房人，绕开物权法关于债权人不得受托卖房的规定，并编造一些看房、交易的过程，造成善意取得的假象，还在卖房合同中设定自由定价条款，最终以显著低价过户房产，从法律层面上看似“完美”。郑起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在此类案件的审理中，贷款人故意区分借款人和出卖人，规避《物权法》中不得委托债权人出卖房屋的规定，编造一些看房和交易的流程，造成善意取得的假象。他们还在买卖合同中设定了自由定价条款，最后以明显较低的价格转让了房产，从法律层面看似乎“完美”。

为了查明真相，去年公安部门查封了新源酶非法集资案涉及的200多处房产，期限为两年，为老年受害者追回财产留有两年的窗口期。

但是，老年人即使打赢了房地产官司，还是要面临还钱的官司。

6月18日，法院就张广兴案重新开庭审理，贷款公司要求张广兴偿还440万元，每月支付利息8.8万元。贷款公司有完整的法律文书，一份贷款合同，一份公证，意思是“还债自然”。

然而，在郑起看来，日常贷款案件非常复杂，犯罪分子故意将客观事实与法律事实分开，否认它们与金融平台有关。但是，在单一案件中，法院只能根据当地的法律事实审理案件。所以要注意老人为什么借了巨额的钱，钱去了哪里？

“在这种情况下，最表面、最基本的行为就是借贷行为。因为一些不法分子对法律的相关规定也非常熟悉，贷款合同等程序都得到了完善，这就带来了法官对这类案件的正确处理。大麻烦。”李卫强律师认为。

他建议被害人在应诉时收集借款人与金融平台恶意串通的证据，还原案件真相，引导法官以貌取人。同时要积极举报刑事案件。公安机关立案后，可以以涉嫌犯罪为由，向法院申请将民事案件移送公安机关。

目前，由于公安立案的日常贷款案件相对较少，老年人很难掌握贷款公司与金融平台之间交流的证据，因此在当地的案件审理中处于劣势。

然而，今年3月，新加波酶案的受害者刘春良打赢了一场贷款官司。

本案中，中国对外贸易经济合作信托与刘春良签订了借款合同，随后贷款人将债权转让给北京蜜蜂汇金科技有限公司..蜜蜂汇金因无法过户，起诉刘春良返还贷款本息110万元。

蜜蜂汇金起诉刘春良案的终审裁定

虽然法庭上，蜜蜂汇金极力撇清跟新元公司的关系，坚称自己和出借人都不存在非法集资的问题。但是，法院认为，双方纠纷与新元酵素非法集资案有关，因此按照先刑后民的原则，作出终审裁定，驳回了蜜蜂汇金的上诉。尽管在法庭上，蜜蜂汇金尽最大努力澄清与上交所的关系，坚称它和它的贷款人都没有任何非法集资的问题。但法院认为，双方纠纷与SGD非法集资案有关，故按照先罚后民的原则作出终审判决，驳回了蜜蜂汇金的上诉。

一英尺高，一英尺高？

2018年8月，最高人民法院发布《关于依法妥善处理民间借贷案件的通知》，要求各级法院努力避免犯罪分子披着民间借贷外衣适用司法保护的情况，特别注意排查非法侵占财产的“例行贷款”诈骗等新型犯罪。

近两年来，司法部门不断对各地出现的常规贷款发出通知，金融监管部门也对小额贷款行业实施了空之前的监管措施，遏制了民间借贷误入歧途的趋势。

但故事并没有到此结束。

最近，日常贷款活动仍然活跃，并继续升级和发展。持牌金融机构取代过去的小额贷款公司或贷款个人，签订标准合同，再贷款给第三方，规避风险。金融机构通过完善的法律风险控制措施，发挥常规贷款的“渠道”作用。

今年4月以来，以按揭贷款为资金来源的中安民生、信息服务有限公司、荣方王信息服务有限公司等理财公司相继爆发，涉及房产1300余套。

今年4月，88人因涉嫌非法集资被警方拘留，其中包括公安机关的真正负责人李嘉豪。与此同时，各种贷款公司开始要求投资者还钱。众安民生涉及的贷款公司多达82家，包括小额贷款公司、典当行、网贷公司，以及多家银行和信托公司。

以五矿国际信托为例，该公司在中安与至少42名民生受害者签订了贷款合同，但随后将债权和抵押权转让给信用保险公司阳光信用保险，并将讨债工作移交给贷后处置机构米仓金融银行。

截至发稿时，五矿国际信托尚未回复《第一财经记者》的采访函。

受害人资金流水显示，中安民生掌握其银行卡期间，阳光信保在获得五矿向其借款之前就和该账户发生了资金往来受害者的资金流显示，在中安民生掌握银行卡期间，阳光新宝与该账户进行了资金交换，才获得五矿的贷款

第一财经记者调查还发现，被害人在公证处订立借款合同时，借款的原因是做生意而不是投资民生，并使用了贷款公司提供的虚假营业执照。受害者向银行申请贷款时，业务人员还会提供假装修合同、MBA录取通知书等材料样本。

平安银行为老人提供的计算机课程录取通知书

齐正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这些持牌金融机构也不能免责，他们有义务对申请贷款材料的真实性、准确性、完整性，并对借款人的借款用途、收入情况、还款来源、还款能力采取现场核实、电话查问等多渠道进行调查核实。郑起告诉第一财经记者，这些持牌金融机构并不免除责任，它们有义务通过现场核查和电话查询，调查核实贷款申请材料的真实性、准确性和完整性，以及借款人的借款用途、收入、还款来源和还款能力。

“为了放贷而放贷，把所有风险都归咎于借款人，这是不公平的。即使债权转让出去，一手债权人违规的事实也无法消除，将债权转让给无证不良资产催收机构是违法的。”郑起认为。

在李卫强看来，无论是金融机构的工作人员，还是公证处的工作人员，只要关注到一些明显不合理、不合法的贷款行为，就会产生怀疑，不会轻易批准或公证。“但这个责任是检查不严的过错，还是与犯罪分子串通的意图？也要看公安机关在具体案件中取得的证据。”他说。

他认为，这种“例行贷款”的行为非常具有欺骗性。如果被害人不能贪图小利，相信犯罪分子蛊惑、不劳而获的说辞，那么被欺骗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他警告说，“在签订合同和其他一些法律文件时，一定要仔细阅读和理解内容，了解清楚了再签字，并承担法律后果。如果不能按时拿到，可以咨询专业律师再做决定。这样才能真正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