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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樟柯世界 贾樟柯经典回顾:暴力循环《天注定》

导语: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青年电影手册”,微信公众号:dianyingshouce66第一篇:《电影人世界的一致性》 文/杜阿梅 译/WangJC第二篇:《蛰伏于日常中的暴力》 文/古贺重树 译/王众一存

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青年电影手册”,微信公众号:dianyingshouce66

第一篇:《电影人世界的一致性》 文/杜阿梅 译/WangJC

第二篇:《蛰伏于日常中的暴力》 文/古贺重树 译/王众一

存目

《当温和的贾樟柯宝刀出鞘》

文:Isabelle Regnie 译:Sibylledu

《山西民谣》

文:Adrien Combeaud 译:曹轶

《拜金主义中国的生存与杀戮》

文: Manohla Dargis 译:董楠

《天注定》故事梗概

姜武的故事发生在山西,他是村庄里的刺儿头,总想揭发村里的权贵,当他发现无论何种方式的揭发都无效后,他决定拿出了平时打猎用的枪……王宝强的故事发生在重庆,他是一个有思想并像谜一样的打工仔,因为他总能在每年春节回到家乡以及平时给家里寄回不少钱,他熟练冷酷地打劫、射杀路人,计划着下一个落脚点去缅甸,因为可以换一把更快的枪;赵涛的故事发生在宜昌,她在一家洗浴中心做前台,是广东开厂男人的小三。一次有客人坚持要她提供色情服务并遭长时间殴打,她终于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刀;最后一个故事发生在东莞,罗蓝山饰演的少年一直在换工作,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让他重回曾工作过的工厂,但种种的不如意,让他终于走向工厂宿舍的阳台纵身跃下。

影 评:电影人世界的一致性

文/杜阿梅 译/Wang JC

无疑会出现许多关于贾樟柯电影“新”趋势的评论。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天注定》是一部“当代中国的武侠片”,它是向导演胡金铨以及那些被武侠片视觉所滋养的张彻们的直接致敬。

《天注定》的英文名“A Touch of Sin”直接参考了胡金铨的《侠女》的英文名字,后者是一部1970年的电影,入选了1975年的戛纳电影节。

谋杀与武器已经进入了贾樟柯的世界。不过抛开任何关于“新”或“复兴”的考虑,《天注定》深深的根植于一组贯穿贾氏电影作品的主题、人物和关注点,而其作品中最突出的美可能就在于他电影世界的一致性与力量。

地 理

贾樟柯的世界有着自己的地理。它将中国整理入一张私人地图,其中几乎所有事物都起始与终结于导演的故土——山西省。它是起点,也是最终的“家”。这是小武行窃的地方,是文工团巡演的地方,是忧伤男主角们燃烧岁月的地方,是《三峡好人》与《世界》中农民工的家乡。这是《天注定》开始的地方亦是悲剧之“旅”最后发生的地方。汾阳与大同,农村与夺命的私人煤矿,一直是贾氏中国影像的罗盘。

山西有两个“另一面自我”的角色。一个叫“三明”,另一个则由王宏伟饰演,即小武。小武有着自己的银幕传记,在《任逍遥》中,他再次以一个小县城骗子形象出现。《天注定》里,小武死在了由赵涛扮演的女侠的刀刃下。他没能发财,他的钱来自于当地的贪腐。他掌掴小玉用的钞票略微过时。将其与夜店“黄金时代”中客人所用的当代货币相比,我们看到了骗子与恶霸之间的等级差异。

另一个反映山西、对照小武的人物是“三明”,一个矿工。他是非“着名演员”,兴许也算不上一个正常的“电影角色”,更像是一个人物,一种天命。三明的状态从未改变。随时间流逝,从《站台》里“即将去矿上工作”的王宏伟角色的表弟,到《三峡好人》中找寻未婚妻的山西矿工。在《天注定》里,“三明”仍未改变:他是大海在煤矿食堂第一个遇到的人,也是目送大海外出“打猎”的人。他在去重庆奉节的船上,我们在奉节再次遇见杀手三儿。三明,这个几乎无言的工人,他的低调是一种“持久悲伤”的表现,他代表着普通民众的形象——老百姓:工人或农民,年轻或年长者。贾樟柯的视角既没有乡愁也不存在怜悯,而是轻微抒情的。“三明”是穿插影片中一首歌谣中的英雄,他的美德在人们的耳畔传唱,远非官方形象及全球娱乐产业展现的油滑粗鄙。《天注定》里“三明”有一个更年轻的化身——小辉,生活在新时代中国工业膨胀的命运之下。纺织品、电脑工厂、大型宿舍、快速发展起来的城市与商场,都是全球化经济下的致富点。

贾樟柯的版图有着自己苦涩兼具嘲讽意味的黄金国。一个从未见过,却在他所有电影里都被提及的地方:内蒙古——山西以北的省份。“内蒙古到山西有雪”,在黄金时代夜总会,莲蓉读给小辉的天气预报里写道。内蒙古是对另一种人生的神秘希望,是一场无法成行的旅行的目的地。即使是真正的内蒙古省,也是一个梦想之地。一个不曾实现的乌托邦,一个从未找到的家园,或是饥魂饿鬼的“另一世界”。《天注定》中,三儿匪帮的内蒙古是缅甸,因为那里枪很便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黄金国。

“首都”从未出现在贾樟柯的地图中。尽管它有一个名字,“北京中南海”。这是大海想要寄诉状去的地方。中南海是政府与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所在地,有人称之为“另一个紫禁城”。在《天注定》里,大海写下这个名字已然足够,尽管邮局工作的女孩坚持“地址不完整”。它是另一个内蒙古,另一个幻象。

贾樟柯的地理有一个中心地带:四川以及邻省湖北。四川是《天注定》中三明想去度过新年假期的地方。更具体的说,是因建三峡大坝而在地图上被抹去的奉节县。三儿要赶回位于武汉与重庆之间的家乡,而小玉的老家是宜昌。如此,正好构成三峡大坝所在的三角地。电影里的“中心地带”是官方“现代化”政治中饱受争议的符号。它是一种象征,一个展现抹除过去、迁移百万人的关键现实。将破坏伪装成建设:这就是主旨。

南漂意味着接近“现代化世界”:一个希望与必需品都面临着不断更新形式的压迫、上流生活的光鲜假象挑战着梦想的全球化的世界。南方,是广东的“特别经济区”:珠江三角洲上的特大城市群以及东莞,后者是年轻工人小辉遇到莲蓉的地方,之后他遭受不公正,并置身绝望之中。在贾樟柯的地图中,南方是语言完成绘图的地方。他极度注意精确度,让所有人物都讲“准确”的语言:不管是方言还是口音。语言不间断提醒着一个人地理与社会地位的位置。在从移民无休止的奔波中,方言是与“家乡”脆弱的联系,是一些团结的基础,是一个人身份最后的线索。国家标准汉语的存在,正是“官腔”的关键演变:共产主义词汇是在“领袖的火车皮”性游戏下的一场闹剧,电视里充斥着“和谐”社会的荒谬套话,夜店经理所用的欢迎词是旧时奴性的模式化言语,商人语言则像现成管理口号的选集。这是语言的危机。方言与口音是一块领土,在这上面语言既非“交流”,也不是强制,而是一种自由表达与反抗的脆弱方式。

反抗的故事,死亡与英雄主义

如同电影开始与结束于山西,京剧也出现在开头与结尾处。大海的暴怒被放置于老虎的符号之下:那张装饰他的家、尔后用来裹枪的老虎挂毯。同时在村里,一个小剧团正在表演《野猪林》。此戏的情节取自14世纪经典小说《水浒传》:一个关于高贵而坚强的法外之徒反抗不公正与朝廷腐败的故事。这些故事深受中国人民喜爱,在中国通俗文化中尤其重要,以至于其中主要角色成为了民间信仰的神。当大海受辱,台上戏子刚好自报姓名林冲,林冲原本是一个教头,受不公正之害后,逼上梁山,成为梁山伯反叛者的一员。水浒传的故事滋养了无数的民歌与戏曲,它通常被认为是第一部长篇武侠小说。它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武侠片的一个重要取材源,如张彻在70年代的作品。张彻是贾樟柯提到的真诚和坦率的武侠片导演之一。在张彻的水浒传电影中,武松是其中一个主要角色,其最着名的事迹是武松打虎… 然而经典小说中的法外之徒组成一支成功的军队,并最后获得赦免,大海没有“梁山”可上,也没有一起参加反抗的同伙。大海是孤独的。他是我们时代的骑士:羞辱与愤怒以杀戮和疯狂告终。一个没有骑士精神的悲剧,一次没有功绩的反抗,有的只是纯粹的绝望。

贾樟柯涉足武侠电影,远远不止对类型片的简单示意或对着名导演的单纯致敬。在贾氏的世界,大众文化是对一个长达数世纪的镇压、叛乱、英雄主义与牺牲的表达,它被改编成民歌、谚语、各种流派的戏曲或口头文学,在乡村聚会、城市社区和地下世界中创造与传播。《天注定》里,这些曲目表现得如同在现实生活中一般:它给遭受不公正,却无力发声与改变的受害者提供了表达思想、展现态度和做出行动的方式。它是那些最卑微者的英雄姿态,亦是最底层人民的庄严的形像。它出现在大海的“水浒”举动,在小玉的武侠杀戮姿势,甚至在三儿开始使用枪的时候。

《天注定》中,京剧与古代故事的作用与贾樟柯对大众文化的喜爱和理解惊人的一致:从《任逍遥》里的“孙悟空”,到《三峡好人》或《世界》里主人公听与看的歌曲与传统表演,歌曲、故事与经典角色一直是他电影抒情性的关键。

动物与宗教

一只老虎,一匹马,一头牛,一条蛇,一只鸭,一条鱼,一头野猪,一只猴… 《天注定》用与大众宗教及仪式的微妙联系展示了其独特的生肖:大海的故事中殉道之马一旁的两个天主教修女、缠绕小玉的灵蛇以及望着她绝望夜间航班的水牛、三儿故事里等待宰杀的鸭子、几条莲蓉用来请佛而“放生”的鱼… 就像《任逍遥》或《世界》,一种形而上的焦虑出没于贾樟柯的世界。神祗与生肖动物冷漠的见证了人们的绝望举动,有时发出信号、模棱两可的威胁或难懂的象征。相较“真正的”宗教实践,它更多的是一种对道德维度难以慰藉的渴望与对基本价值观的呼吁。这一想要发现某种超越这个常常如同地狱的世界边界之外的东西的渴望。“为命运所决定”:这是片名“天注定”的含义。但是“命运”在四个故事中一次又一次被质疑:它清楚的指向了酿造悲剧的戏剧性冲动。冷酷的当局使剧中角色遭受着权力的不公正,最终起身反抗他们恶的审判。

女性的命运与最后的戏曲

《任逍遥》中,赵涛的女性角色被其男友兼老板残暴的责骂,长镜头展现了其荒谬与令人恼怒的暴力。《天注定》中,一个类似的长镜头是小玉被王宏伟演的恶霸掴耳光。在《世界》与《三峡好人》里,赵涛是被虐待的情人/妻子,在不可靠和野蛮的男人中寻求独立。《海上传奇》中,赵涛是忧郁的漫游者,游荡在上海这个充满苦涩记忆的城市。同样在《天注定》里,具有表现力的外表与专注的才能激发着导演世界中的女性形象:一个城市的漫游者,一个无尽找寻、难述愁肠的忧郁形象。一个没有刀剑的迷失骑士,一个被背叛的情人,一个心碎戏曲的女侠。

《天注定》结尾的第二个戏曲片段,实际上是献给胡金铨第二部电影中的人物。这出戏是苏三起解:一个非常受欢迎的故事,讲述妓女苏三被诬杀人,成为腐败法律制度下的无助猎物,在不公正中遭毒打与凌辱。历史中真实的苏三生于山西,在省府太原受审。自17世纪来,她的故事在中国家喻户晓。影片最后的两个镜头里,赵涛饰演的小玉望着她命运的旧时演绎,戏曲的观众注视着镜头。观众在看观众。这正是贾氏电影世界的一致性:如民俗歌手的即兴表演一般抒情的再现现实,向世人展露不为人知的故事,希望所有人都能记住它们并不断传唱。

影评:蛰伏于日常中的暴力

文/古贺重树 译/王众一

世界充斥着暴力。并不仅仅表现在民族、国家之间的无尽争斗中。在稳定地进行着日常生活的地区,破坏性冲动的涌动离人们的日常生活不过一步之遥。因为经济发展与全球化给全世界人们带来的焦虑的确居高不下。戛纳电影节竞赛作品序列中,以蛰伏于稳定的日常生活中的暴力为主题的作品比比皆是。

5月16日在戛纳电影节向媒体公映的贾樟柯导演作品《天注定》,这部激情四射的作品也以暴力为主题。

电影取材于最近中国实际发生的4个事件。发生在山西省的事件是:某个矿主独霸了集体所有的煤矿的收益,一个对此不平的人愤然而起;发生在重庆的事件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假装出门打工,却多次实施持枪抢劫;发生在湖北的事件是:被情人抛弃后在洗浴中心收费的女孩,出手砍杀了纠缠她的嫖客;发生在广东的事件是:与夜店舞女堕入爱河的服务生陷入人生的苦恼。每一个故事都基于现实发生的着名事件,故事发生的地点散布全国各地。

电影一开头就令人瞠目。骑着摩托行驶在山路上的人突然被3个持刀青年包围,遭到勒索。骑摩托的人手滑向怀里,瞬间掏出手枪射杀3个劫匪。动作反应之快堪比西部片。片头音乐早已告诉我们,这就是一部武侠电影。

每一个暴力场面都非常有冲击力。与其说来自现实主义的描写,不如说其形式美感引人入胜。这对于一直追求自然叙事的贾樟柯来说是一种全新境界。可怜的赵涛被人用成叠钞票扇耳光,突然出手出刀反击,那个亮相造型的镜头令我泪如雨下。

一直呈现现实主义风格,却有一个梦幻般瞬间突然从现实中穿越出来,这种情况也曾经出现在贾樟柯以往的作品中。比如《三峡好人》中远景的高层建筑突然像火箭般拔地而起的镜头,就透射出贾樟柯身上具有的寺山修司般超现实主义的资质。每一段故事的主人公都是在经济快速发展的中国社会中错过时代大潮的男女屌丝。他们接连不断地受到不讲道理的对待,积蓄的怒火终于爆发。这种忍无可忍的剧情结构也令人联想起西部片或武侠片。贾樟柯说,“自己从武侠片这个电影类型中得到不少启发。”

贾樟柯凭《天注定》获戛纳电影节最佳编剧奖

贾樟柯说,伴随经济成长,贫富差距不断拉大,许多中国人都“面临着人格的危机”。为了表现这样一种现代中国,他说他选择描写暴力——“弱者夺回失去尊严最直接和马上见效的方法”。看上去非常富裕、管理有效的社会中,强者与弱者的对立遭到掩盖,被挤压向内心世界。“暴力”正好可以以视觉形式将其表现出来。

相对于暴力镜头的形式美,比如街头人们的表情以及城乡结合部的景观非常真实,如实地反映了不断变化的中国的当下,实在是佩服这位导演志存高远。

原载于:《天注定》,贾樟柯着,任仲伦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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