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 观念的力量—— 哈耶克留给这个世界的遗产

远东

今年是哈耶克逝世20周年。

今天，所有学过经济学、法学、哲学、社会学的人都接触到了哈耶克的理论。但实际上哈耶克前半生是职业经济学家，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在他的后半生，他转向了心理学、社会哲学和认识论，但这给他带来了世界性的声誉和影响。使哈耶克成名的是《通往奴役之路》，该书于1944年至1945年在英美出版。在过去的20年里，随着《科学的反革命》、《感觉秩序》、《自由宪章与法律》、《立法与自由》等著作的出版，哈耶克失去了职业经济学家的形象。甚至在1950年至1962年期间，他在芝加哥大学社会思想委员会任教，而不是著名的经济系。

上个世纪两次世界大战后，我经历了社会主义和集体主义各种理论和实践的繁荣，也看到了前苏联的解体。无论是作为职业经济学家还是社会哲学家，哈耶克对古典自由主义的坚定理念、对个人主义的传统信仰、对竞争性市场社会秩序的法律概念都是一致的，终身不变的。

有趣的是，哈耶克在1974年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这让世人想起了他的经济学家身份。更有意思的是，这位勇敢的自由意志主义者与瑞典经济学家穆尔达尔(Muerdal)分享了当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穆尔达尔具有强烈的社会主义意识、集中的计划倾向和强烈的左派色彩。然而，诺贝尔奖并没有让哈耶克回到专业经济学研究的轨道上来。而是继续在更广泛的政治、哲学、观念史领域努力，先后撰写了《法律、立法与自由》第二卷、第三卷，仅在1976年至1978年间撰写了《货币的面额》一书。

虽然哈耶克的经济理论属于奥利学派，他本人也是该学派第三代的核心人物，但他的思想与他的导师维泽尔和他的领袖米塞斯不同。在这种差异中，有他自身的发展和超越。这体现在他关于商业周期、生产与价格、货币与资本的理论上。

虽然哈耶克一生坚信并阐释了自由主义思想，但他既不极端也不保守，他的思想是科学观察和分析的结晶。他崇尚理性，但反对其滥用。他首先坚持个人主义的思想，反对集体主义，但认识到了个人的局限性和群体的智慧。他信奉竞争性的自由市场，非常重视价格、利润、私有产权、契约的作用以及独立交换商品和服务的能力，但他明确提出，适当的制度是这一切的前提。他坚持社会秩序的自发性，但承认政府的适当作用，而不是无政府主义者。

他非常重视知识的作用，但也强烈地意识到知识的分离和碎片化，看到了通过价格机制的市场渠道传递信息的巨大力量，从而整合知识，进行有效的合作，这也是他反对任何形式的集权和集权计划体制的基本点。他宣扬和维护民主，但认为民主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和工具，个人自由是最终目的。即使有民主的程序和制度，也有必要限制政府的权力。民主程序不是防止政府滥用权力的万无一失的控制阀。

哈耶克今天最大的标签是极其坦率坚定的自由主义，但他不是自由放任主义者，而是一再坚持洛克的理念:“没有法律就没有自由”。自由是法律定义的，个人自由不受其他个人或集合体的任意意志控制。自由秩序的建立和维护是以法治为基础的，也是法治的结果。他非常重视法律和法治的作用。在学术生涯的后半段，他还专注于法律和相关政治哲学领域。

哈耶克的自由思想坚持并发展了古典自由主义的传统，但他不同于霍布斯、洛克、斯密、杰斐逊等古典自由主义者。与这些前辈相比，哈耶克并不是“人人生而平等”的理论家。相反，人才的多样性和差异性使他认为不平等是客观的经验事实，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结果。正是因为不平等的存在，才有了物质丰富和社会进步的力量。为此，他极其厌恶平均主义。在他看来，能充分发挥人的多样性的社会才是最好的社会。

哈耶克的思想影响广泛，不仅因为他跨越了不同的学科，还因为他与维泽尔、米塞斯、熊彼特、凯恩斯、罗宾斯、波普尔、奈特、弗里德曼、拉斯基等上个世纪著名思想家的学术争论，他们的个人友谊以及他创立的朝圣山学会。

出生于奥地利维也纳，就读于维也纳大学，先后转到伦敦经济学院、芝加哥大学、弗莱堡大学、奥地利萨尔茨堡大学。他在奥地利去世，享年93岁，葬在维也纳北郊。哈耶克给自己画了一个大圈。伴随这一大圈的是他的理论观念和思想的产生、发展和成熟，其内在动力是思想的力量，哈耶克一直十分重视这一点。思想的逐渐传播创造了人类思想史上的这一光辉时刻。对此，哈耶克的总结是:“从长远来看，是观念，所以是传播新思想的人，主导了历史发展的进程。这种信念一直是自由主义信条的基本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