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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刑警,不倒!刑侦传承,不灭!

导语:永远的老队长胡加仁 再过几天就是农历的八月二十八,是胡加仁老队长的68岁生日,他却没能撑过这个万木萧瑟的寒秋,女儿们也遂了他的心愿,带着他回到了连里老家,一捧黄土,叶落归根。 我在动笔前,在微信上给老队长的女儿胡琼留了一句

永远的老队长胡加仁

再过几天就是农历的八月二十八,是胡加仁老队长的68岁生日,他却没能撑过这个万木萧瑟的寒秋,女儿们也遂了他的心愿,带着他回到了连里老家,一捧黄土,叶落归根。

我在动笔前,在微信上给老队长的女儿胡琼留了一句话:“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写完,我先试试。”在刑侦领域,老队长是一位传奇人物,也是我最为敬重的一位长辈,我没有能力详尽的书写他金戈铁马的一生,只能零碎记录一些他在世时对我们这些后生晚辈的呵护与教诲。他留给我的是受用一生的宝贵财富,作为晚辈,我却只能用只言片语送他最后一程。

21年前,我还是一个刚穿上警服没几天的愣头青,在一个偏远的派出所工作,副所长加上我两个人凑凑合合对付着两万人口的乡镇治安。当时正值局里动人事搞竞聘上岗,辖区小山村里却因几句口角闹出了人命。副所长上山把嫌疑人押了下来,因为怕群众闹事,加上那两天是竞聘的关键时刻,副所长便把人带去了县城,嘱咐我把在场的群众的笔录先问了。

因为没经历过这种案件,我也没有头绪,一个人找条板凳远远的守着死者的遗体,然后掏出材料纸问笔录。现场群众多,我一个接一个的询问,太阳落山又上山,全部问完时刑警队的来了。

我之前没见过刑警队的人,领头的是一个个子不高、身形消瘦但很和蔼的中年人,那就是老队长。他问我现场情况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怎么介绍,傻乎乎的掏出厚厚一大摞材料纸让他自己看,这个举动把老队长逗乐了。他一边翻着材料,一边和我扯谈,问我什么年纪、参加工作多久了,还问了婚姻状况。最后老队长说小伙子材料问的不错,愿不愿意去刑警队工作。我慌忙说我不是科班出身,刚参加工作还什么也不懂,我不够格。老队长又乐了。

到了尸体解剖的时候,我有点怕,就找个借口闪的远远的。

没多久,我懵懵懂懂的进了刑警队。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老队长是县局第一位法医,也是县局成立刑警队后第一任刑警队长,虽然卸任已久,但资历权威摆在那里,我之所以进刑警队,他也帮着说了话。

带我走出派出所投身刑侦,这段经历我一直记得。别人眼中也许这只是年轻民警普通的岗位调整,但我心里有数,当刑警,改写了我的人生轨迹。

案情研究

我以前只经历过偷鸡摸狗小打小闹的破事,刑警队办的都是大案,侦查、技术、审讯、外调分工协作,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影响全盘,但我哪哪个环节都不会。初入刑侦时过得很压抑,毕竟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得现学现卖,稍有闪失就会遭到集体批判,前辈们会逐个发难挑你的缺点。刑警队不讲究什么一团和气,没人顾忌你的玻璃心,没人考虑你是不是一两百斤的宝宝,你愿意学就有人教,经得住骂才有长进,受不了就早点滚。雷霆雨露皆善意,我就是在这种氛围下,锤炼出了坚如磐石的厚脸皮。

按刑警队的规矩,年轻民警都是要替法医打下手的。记得我第一次去命案现场,大队长和老队长就瞄着我,问我怕不怕,我知道躲是躲不掉了,再躲我就会被这支队伍抛弃,一咬牙,说不怕。既然不怕,我就要和年轻的韩法医一起把一具山林里的腐尸搬到空旷的地方进行尸解。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近尸体,还是腐尸,我战战兢兢抬着尸体的两条腿,浓烈的尸臭呛得胃里的东西都一股脑喷涌到了口腔,为了不让前辈们看不起,我硬生生的几次将嘴里的秽物吞了回去。抬完尸体后,我依然惊魂未定,老队长解剖尸体时完全不知道他说些什么,只会机械性的在旁边站着打杂。

我以为自己戴着口罩,老队长他们就察觉不到我的怯懦,其实谁也没瞒住。解剖完尸体就到了饭点,我们就近在村干部家搞的伙食,老队长塞给我一碗米酒,说按刑警队的规矩,接触了尸体就要喝酒,祛除身上的尸气。我根本不会喝酒,一听是规矩,马上咕咚咕咚的喝完了,农村米酒好进口,劲也大,我喝完就倒在桌子上一醉不醒,被同事背回家里,一觉睡到大天亮。

后来才知道,刑警队根本就没这种规矩,都喝酒去了就没人干活了。老队长见我第一次接触尸体察觉到了我害怕,干脆就把我放翻,免得我做噩梦。

说来也奇怪,经历了第一次,从此我就无所畏惧,再恶劣的现场我都能从容面对,再血腥的环境也能吃盒饭吃泡面。我在老队长他们的驱赶下越来越像个刑警,我也一直以老队长的法医内门弟子自居。

老队长与女儿的合影

老队长在工作上是泰山北斗一言九鼎的前辈,工作之余他就是一个开心的小老头,任你吵吵闹闹开玩笑的长辈。那些年他没事就叫我们到他家陪他喝两杯,别人都笑话说老队长是在“择婿”。老队长生有两女,大女儿胡琼刚从湖南警察学校毕业上班没多久,也到了找对象的年纪,老队长对我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反正我把他闺女处成了兄弟。刑警队里不管结了还是没结的兄弟,都管他叫岳老子,这一叫就是20多年,大家过足了嘴瘾。

和老队长开玩笑,大家说的最多的就是称呼他是“放电影的”。他的老家在安化库区的渠江镇,早年老队长高中毕业后当过民办老师、又在公社当过走村串户的电影放映员,1974年9月经组织推荐前往衡阳医学院学习深造。学成毕业时正值粉碎四人帮,百废待兴,公安局求贤若渴,于是老队长弃医从警干上了法医,成为当时安化公安学历最高的民警。1987年刑警单列成立大队,老队长成为首任刑警队长。当时高学历队长本就少有,加之工作成绩突出,其事迹被《湖南日报》登载,这也是建国以后省级媒体报道安化公安工作的第一篇文章。

80年代《湖南日报》的荣誉感,不是现阶段信息爆炸、处处新媒体的宣传生态能比拟的。1991年,老队长任职期满,主动让贤不再担任大队长职务,单纯的从事法医工作,这种豁达也是常人难以做到的。

押解嫌疑人指认现场

老队长是法医出身,又干过刑警队长,所以他一直主张侦查员不能单纯的搞侦查,一定要学习现场勘查与法医常识,只有了解技术、看懂现场,才能拓展侦查的思路,对案件有更精准的判断。在给老队长当跟班的那些日子,他每在尸体上发现什么,都会一边操作一边同我解释分析,虽然这些话在之后的案件碰头会上他会重新说上一遍,但现场的耳濡目染会有更深刻的体会,这与会议上听介绍是完全不同的。

在尸解现场,我曾被老队长“吓”过一次。那一年,我跟着老队长赶到医院的停尸房,那是一个被火铳打伤的受害人,在手术台上没抢救过来,直接运到了停尸房。这种案件,必须在尸体内提取火铳发射的铁砂,并在尸解报告上标明发现的具体位置,一并做为证据使用。

当时老队长也不年轻了,打开腹腔后体力已然不济,他褪下手套拿过我手里的记录本,说了句让我差点跳起来的话:“我有点累了,你替我继续找。”当时的我对尸体算是有免疫力,帮着抬一抬翻个身什么的也是轻车熟路,但是要我把手伸进内脏组织,这明显超出了我能够驾驭的范围。但老队长发了话,我也只能咬牙照办。

在双手伸入死者内脏的那一刹那,隔着手套,我能感知尸身内尚未完全冷却的温度,但我也能察觉自己从头到脚的毛骨悚然与每个毛孔散发出的冷汗,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浑浑噩噩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动作,这是那个夏天留给我的最深刻也是最寒冷的记忆。

事后,老队长承认这是他的刻意为之,他告诉我,一个优秀的侦查员一定要直面生死感悟阴阳,才能真正掂量清刑警的责任,守稳办案的良心。

破案后群众替老队长披红戴彩

为人一身傲骨,看得开,处世云淡风轻,放得下,待刑侦后生晚辈视若子侄,就是这样一位可亲可敬的老人,却在晚年被病魔击垮。

今年9月14日,得知老队长回益阳治疗,我匆匆赶到了医院。此时的他其实走入了生命的倒计时,精神很差,时常出现幻觉,很难正常的交流,原本就消瘦的他因为病痛的折磨更是形销骨立。我撑着笑脸叫着他“岳老子”,他强打着精神盯着我看了一阵,吃力的抬起手抓着我的脸叫出了我的名字。越是如此,我的心里却越痛得厉害。这些年,刑警队的前辈、兄长一个个的离开,我非常害怕面对这样的场景,此刻的老队长见一次,也许就是最后一次。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宽慰这位老人,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蹲在他的床前,我絮絮叨叨的说起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哪起案件,说着我能记起的他带我办过的那些案件。胡琼告诉我,因为身上插了很多管子,老队长情绪很焦躁,也就是在我这些絮叨中,老队长难得的平静了一会。这也许是应了那句话,“演员的命在舞台上,刑警的命在案子上”。

9月20日,老队长油尽灯枯撒手人寰。

虽然老队长已经退休多年,但不需要人组织号召,历代刑警悉数赶到殡仪馆送别他最后一程,目前在刑侦工作的很多年轻人其实并不认识老队长,他们也全员赶来,帮忙走杂料理后事。这种感情,也是刑警在所有警种中最与众不同的地方,也只有干过刑警的人才能体会。

现在每每需要向人介绍自己的经历时,我都会牛逼烘烘的来一句:老子刑警出身。其实我离开刑侦已经有15年了,期间我经历过很多其他的警种与岗位,但没有一个身份能像刑警一样值得去吹嘘与骄傲。因为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有着太多太多老队长一样的前辈替我掌舵,引领我前行。

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有凡事先怼你一顿的大队长振哥,案子成了防你骄傲,案子挂了怕你退缩;有平时一团和气但为了案子会拍案而起的嘉球局长,他用技术员的理性与侦查员的感性执拗的扛住了所有的质疑;有严苛到不近人情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的夏日晖夏博士,每次返工的笔录都是为了防止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随时随地和你分享侦查策略与审讯技巧的夏纯良夏老倌,你若在审讯中说错话贻误战机他恨不得把你拖出去胖揍一顿;有擅长猛攻猛打气势如虹的朝哥与沉稳内敛以柔克刚的跃哥,两位副大队长是当年刑侦的中流砥柱,如今一个身体大不如前,一个已经倒在了岗位上……

我在为《你好,所长》填词时是这样写的:“你将我护在了身后为我遮雨挡风,你把我举在了肩头让我顶天立地……你站在我的身边就会有无数毅力,我站在你的身旁就不惧扑朔迷离,或许我初出茅庐懵懂无比,你给我的每一句批评,请用力到彻底……”我在写这些东西的时候,脑海里回闪的都是这些前辈的身影,是自己在刑侦学习、成长路上的点点滴滴。

刑警是一支特殊的队伍,这个集体不存在什么野蛮生长,也没有什么孤胆英雄,每个人的成长路上都有一群人替你披荆斩棘,助你向阳而生。不管你承不承认,当你到了为人师、为人长的阶段,前辈们的行为习惯甚至是坏脾气早已潜移默化的在你身上埋下了种子,你甩不掉,也改不了。

这就是传承,一代一代无论健在还是离去的刑侦人融入血脉、铭记进使命的东西。

刑警的一代传奇谢幕,但他们那代老刑警共同撑起的丰碑却高高屹立于风雨,刑侦的薪火传承永远不会熄灭。

老队长,一路走好。

也请放心,这支队伍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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