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方伊 《繁花》是否只是“魔都之花”？ 搬上美琪大戏院媲美《茶馆》

"北京有茶馆，上海有花."听到这个对比之初，颇有些不以为然。《茶馆》毕竟是北京人艺在老舍经典文本基础上创作的中国戏剧史上的传奇和巅峰。至于花，原小说虽然获得了第九届茅盾文学奖、第一届鲁迅文化奖、年度小说、中国文学传媒奖、2012年中国小说排行榜第一名，但作为一部戏剧，还是需要经得起观众和时间的考验。

小说《花儿》一出版，王家卫就变得非常感兴趣。他说“这是上海的清明上河图”，于是买了版权，自己拍成了电影。在王家卫的电影《花儿》正式开拍之前，舞台剧《花儿》最近被搬上了上海梅奇大剧院的舞台，这在上海引发了一场“花儿热”。因为小说《樊华》是用上海话写的，吴语在对话，所以话剧《樊华》也是用上海话演的。上海观众会觉得很亲切，但是听不懂上海话的外国观众会觉得很割裂吗？带着这些疑问，我来到了刚刚下过第一场雪的上海，走进梅吉剧院观看了上海话演出的话剧《花儿》第一季，但我很惊讶。

舞台剧《花儿》的大师和演员都很年轻，基本都是80后和90后。演员基本选择一批在上海弄堂长大，会说上海话的本地年轻人，而导演、编剧文都不是上海人。

因《江红的脸》而在中国剧坛享有盛誉的90后南京女孩文是该剧的编剧。一开始她很惊讶，她不是上海人，那个年代的事情她也没经历过。她为什么会成为《花儿》的编剧？但是，她特别喜欢这部小说。她说:“我喜欢这本书不带偏见的态度。我不评判世间的喜怒哀乐，我冷漠而富有同情心。”其实这种态度和很多早熟的90后的心态是相当一致的。“我看我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时代，我觉得这也是一个目前能让很多观众产生深刻共鸣的时代。小时候经常在上海机场换机，所以对上海最早的印象就是一个连接世界的地方。我们都是在城市长大的，城市往往像机场。城里有一大堆陌生人，今天来找我们，明天走，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我觉得这和《花儿》里写的很像。这个城市来往的路人很多。”

导演马俊峰也不是上海人。2008年考入上海戏剧学院攻读硕士学位。现在他在上海住了十年，结婚了，定居在这里。怀着将《花儿》搬上舞台的巨大兴趣，他大胆提出了“时代肌理，当代表达”的创作理念。“我们不是在上海，而是在金宇成作品中触动我们的上海的那一部分，也就是在读原著的过程中引起我们情感涟漪的那一部分。作为导演，我更多的是一个观察者。我想把这部剧献给上海人，献给更多在风暴之后还在奋力前行的城市人；献给那些看似毫无意义，最终会在生活画面中闪耀的日子。”

对于在演出中印象特别深刻的音乐和多媒体，特别邀请了在上海出生和长大的年轻电子音乐人B6和多媒体艺术家雷蕾。他们给舞台上的《花中之花》赋予了怀旧清新的质感，让人从整体感官上沉浸在各种风情之中。

对于这些年轻人对《花》的改编和解读，金宇成本人一点也不担心。“看到年轻的团队，我似乎看到了时间。我的小说在这里。把它搬上舞台，一定会有超越小说的新的独立载体。”金宇成没有看错，《花儿》这部剧既保留了原有的韵味，又产生了独特的风格；不仅上海的观众能一直笑，不懂上海的观众也能产生共鸣，为之落泪。

该剧遵循原著的结构，使得20世纪60年代和90年代交替出现。与喧嚣的酒色相互辉映的精致细腻的静谧，最终融入城市的背景，构成了上海人和中国人共同的记忆。上海话以其特殊的质地和优雅的市场氛围，具有独特的魅力。此外，吴侬软语中的苏州评弹和王盘声的旧志也令人神往。

最重要的是舞台上没有激烈的戏剧冲突，但在小人物的命运中，人们可以看到时代的伟大悲欢，可以看到花的繁华，也可以看到花的苍凉。“沉默”的背后是千言万语，震耳欲聋。随着台上的人的成长变化，台下的人在心中唤起无限的悲欢。在洞察到人生最深的痛苦与悲哀、无奈与无解之后，他们也意识到“人生是一段荒凉的旅程”。

最后一幕，胡绳在邮车上拆开舒华的信，舒华缓缓念出“年纪越大，越觉得孤独，很正常，独立出生，独立死亡。”。人与人之间无法沟通，世间的好与坏的感情都不再值得嘲笑...”胡绳把信纸撕碎扔进空:随着六七十年代的视频反转，剧中所有角色一个个出现在转盘上，黑色的重叠阴影投射在底层屏幕上。台上的花都没了，死人也不追了。《新鸳鸯蝴蝶梦》响起，演员谢幕...歌中“好像鸳鸯蝴蝶不应该在时代，但谁又能摆脱世间的悲哀呢？"

走出剧场，突然觉得自己对上海这个城市比较了解，有些热血在里面。再喝一杯主办方精心安排的老上海麦乳精，甜甜的，顺滑的，来自童年回忆的清香。此时交织五味，让人回味无穷。

今年5月，春天花开的时候，上海版的《花儿》会来北京天桥艺术中心，全国巡演。我期待着这一朵在冬雪中盛开的“魔都之花”，在这个时代，它可以遍地开花，把一座城市的美丽变成千万朵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