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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刘与结婚。据说他妻子姓丁，女儿叫。网上找不到丁某的照片。

刘和他的女儿

刘:我对人不感兴趣，我只对科学感兴趣

编者按:2018年11月8日，科幻作家刘获2018年克拉克想象服务社奖，以表彰他在科幻创作领域的贡献。本文是科普作家董对刘的评论。摘自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百年科幻史》一书。

刘慈欣

简单的人

我第一次见到刘。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和韩松很不一样。韩松身材矮小，文质彬彬，而刘身材高大，身材魁梧，平头，大耳，有点“土匪”，或者像19世纪的牛仔，有点英雄气概。

刘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他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我出生，小学，中学，大学读书，后来去山西太原当工程师。我恋爱了，结婚了，有了孩子，生活一帆风顺，没有起伏。就这么简单，没有我要求的精彩故事。他也有隐私，但在他真正成为公众人物之前，他不准备向公众“坦白”一些隐私。

我对他说，就说你单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以下是他所说的“一个简单的故事”。

刘1963年6月生于北京，祖籍河南。父亲是革命老战士，国家煤矿设计院干部。抗日战争时期，河南发生蝗灾，父亲一直在熊熊大火的前线奋战。父亲可以当连长。按照他父亲的说法，不是他有能力，而是残酷的战斗中人死的太多。只要他活着，他就可以当官。

他父亲的军队是刘伯承的第二战场，他的大部分战役都在云南打。解放之初，因为父亲是小学毕业生，当时是部队里的知识分子，所以调到了北京煤矿设计院。我父亲在那里遇到了复员军人的母亲。于是，就有了刘。刘的童年是在北京度过的。本来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家会过得很好，父亲可能会升院长，母亲也会很好。

然而“文革”发生了，父亲被哥哥牵连，一家人去了山西阳泉的一个煤矿。父亲是矿工，母亲是小学老师。刘在这里上小学和初中，度过了他的青春。科幻小说《火》中有两个描写，是刘一生的真实写照。这本小说里有一些有趣的东西。主人公的名字叫刘鑫，比刘少一个字，这也许反映了他童年的写照。

之后，刘在阳泉一中上了高中，考上了电力学院。1985年毕业后，他被分配到一家火力发电厂担任计算机工程师，现在。就这么简单。

“发呆”的产物

刘热爱科幻文学，写科幻文学纯属偶然。在现在的环境下，他可能没有机会碰到科幻文学。这源于凡尔纳的科幻小说《地心游记》，是文革时父亲从北京带回来的。他父亲禁止他看这种书，因为这种书属于“封修”范畴，可能会造成事故。但他忍不住儿子的哀求，只好警告儿子不要传出去，害人害己。

从此，刘对的科幻文学情有独钟。“文化大革命”后，苏联科幻文学开始传播，他看到了凡尔纳的其他科幻小说，如《格兰特船长》和《他的孩子》。还看了苏联科幻片《两大洋的秘密》，徐迟的长篇科学家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童的科幻小说《珊瑚岛上的死光》。

这些作品不仅使刘成为科幻迷，也使他走上了科幻文学创作的道路。三年级的时候，他试图写科幻小说。那是1978年，他才15岁。他写的第一部科幻小说是关于中国、苏联和北约争夺一件被外星人扔进海里的神秘武器，但没有人赢。当外星人离开地球时，他们给小英雄一个礼物，那是一个小球。球很快膨胀起来，山、水、房子都出现了。最后，这个小球膨胀成一个大城市，向人类展示了不可思议的外星文明。

刘投给《天津新港》杂志的这部想象力丰富、文字瑰丽的科幻小说被退回来了。从那以后，他把这个科幻小说草稿发给了许多杂志，所有的杂志都只收到了一张拒绝信。这部科幻小说虽然没有出版，却在他非凡的心灵中打开了想象的大门，以至于在刘今天创作的科幻小说中可以找到这部科幻小说的影子，比如《三体》中宏伟的二维场景。

刘不再投稿，但他并没有停止写作，他写了大量的文章。很快，中国科幻界出现了一场“自杀风暴”，科幻陷入低潮，他的作品没有机会发表。但他痴迷于此，有想法就写。

1985年，大学毕业后，他去工作，被分配到一家火力发电厂。刘的热电厂位于偏远地区，下班后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打麻将。他想打，但输的多赢的少。他甚至一度丢了一个月的工资。他觉得，这种“娱乐”太不划算了。于是，他利用业余时间看书，发呆。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面对春夏青山绿水，秋冬冰雪，除了发呆什么都不想。发呆，这种被现代人视为最高休闲方式的状态，有时会突然从绝对静止变成强烈的“震荡”，从而产生灵感，“白日做梦”，很多奇怪的想法涌现出来。于是，刘回到家，开始写东西。后来出版的很多优秀的科幻小说，比如《地上火》，都是在这种状态下写的。

但是，从15岁写第一篇作业到20多岁开始谈恋爱，十一年两年没有发表过一篇作品。直到1989年，他偶然发现四川成都有一本科幻杂志《活着》，写了一封信。他很快收到了谭开的回信，并寄去了一本杂志《奇异的谈话》。他随手翻了翻，觉得意义不大。这时候他找到了女朋友，把所有的生意时间都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人类恋爱活动中。他不再发呆，不再写科幻小说。

20年后的“井喷”

1994年，刘结婚了，过着似乎安定而悠闲的美好生活。不自觉地，不发呆、不做梦、不写自己喜欢的科幻小说的日子就这样溜走了78年，著名科幻大师刘差点“流产”。

庸俗的“五福”得到满足后，又恢复了对人类更高精神层次的追求，此时的日历也翻到了1998年。偶尔翻看一下自己前几年写的大量未发表的科幻小说，他的“渴望爱情”萌发了，又开始写自我欣赏的科幻小说。这次他写了一个很长的故事叫超新星纪元，有十几万字，故事很诡异。他写了一群男生和一群女生，隔着一条长城。住在长城一边的男生对长城另一边女生的态度分为两组:一组主张破长城，冲向女生；那些崇尚自我满足，禁欲，不打扰女生世界的人。两派不和，打了一场内战，互相残杀，到处都是尸体。后来男生女生也打起来了，打得更狠了。要知道，青春期的女生体力并不比小男生差，小男生也不占什么便宜。

写完这篇小说，刘不知道投谁的票。这时，更名为《科幻世界》的杂志召开了世界科幻大会，《中国青年报》刊登了对《科幻世界》杂志社长杨潇的采访。刘把这本小说送给了。杨潇很快回了一封长信，表扬了他，并请他发一些适合在《科幻世界》发表的短篇小说。他发了几篇文章，《科幻世界》杂志的“老编辑”姚海军、唐风、邓继刚在互不相识的情况下同时挖掘了他的两篇稿件，建议发表。1999年6月，刘在《科幻世界》杂志上发表了他的处女作《鲸之歌》。这是他1979年开始科幻创作后20年内发表的第一部作品！

1999年底，大器晚成的刘应邀到成都参加《科幻世界》杂志的笔会。这是他第一次和中国科幻同行见面。在他心目中，科幻作家都是科幻小说里描写的俊男美女。因此，当他到达成都科协招待所的门厅时，他看到柜台前有一对非常漂亮迷人的帅哥，好像他们是神话人。他立刻认定来开会的是科幻作家，于是俯下身问:“你是来开笔会的吗？”他们笑着对刘说:“没有。”

直到第二天早上，PEN的作者和编辑部的人才陆续出现在招待所的大堂。刘终于发现他们没有出来。他们显然是和他一样吃烟花的普通人。他了解到，只有神话以外的人才能创造神话。他昨晚看到的那两个帅气的男孩女孩，不会写神话，也不会写科幻，就像一个人不会用头发养空。失望之余，他也有一种找到组织的亲切感。时至今日，虽然一些参加笔会的作者形象模糊不清，但深夜相遇的少男少女在他的记忆中依然历历在目，几乎成为科幻小说的化身。

自从参加这次笔会以来，刘的科幻小说经历了一次井喷。1999年，除了《鲸歌》，还发表了《微端》、《宇宙崩塌》、《魔鬼积木》、《把她的眼睛带进科幻世界》等科幻短篇小说。《带上她的眼睛》获1999年中国科幻小说银河奖一等奖。2000年，《地火》在《科幻世界》上发表，后被列入《九十年代中国科幻小说集》。今年，刘出版的科幻小说《流浪地球》获得了2000年中国科幻小说银河奖特别奖。这部小说后来被列入2000年中国最佳科幻小说集。2001年在《科幻世界》发表科幻小说《乡村教师》，获得2001年中国科幻银河奖读者提名奖，后被列入《2001年中国最佳科幻小说集》。还在《科幻世界》发表科幻小说《微时代》《全波段弹幕干扰》，获中国科幻银河奖，还入选《2001中国最佳科幻小说集》。刘还在《科幻大王》中发表了科幻小说《混沌蝴蝶》。2002年在《科幻世界》发表《梦海》、《天使时代》、《吞云吐雾者》、《中国孙》、《温超岛》，后两部获年度中国科幻银河奖，后被列入《2002年中国最佳科幻小说集》。2002年，他还写了一部长篇科幻小说《魔鬼的积木》。

在这段时间里，刘是的科幻巨作《流浪地球》。

《流浪地球》是1999年专门为PEN创作的一部小说，因为PEN要求把自己的新作拿来讨论。他带着《流浪地球》《鲸歌》《微端》《时间迁移》去了笔会。无论从科幻还是科学的角度来看，刘都是一个100%的宇宙飞船派，因为用来推进地球的大部分能量都花在了无用的载荷上，也就是行星外壳内部的物质上。这些物质最大的意义是产生引力，但引力也可以通过飞船的旋转来模拟。但从文学角度来看，这部作品的审美核心是科学推动世界在宇宙中游走的形象，而飞船的飞行则产生了完全不同的逃离世界的形象，其科幻美感远不如前者。

然而，在刘的一次经历几乎使这部小说“流产”。这是他第一次出差。当从一万米空的高度俯瞰地球时，他仍然完全无法感知地球的曲率。行星的表面仍然是一个无尽的水平面。宣传这样的世界简直是痴人说梦！但回国后，他坚持写小说，只有刚出版时的一半长，后来应编辑要求又翻了一倍。

流浪地球因为科学严谨，不得不在很多方面妥协。比如氦闪，只是恒星老年早期的一种活动。它只有在长时间反复出现后才能进入红巨星状态。另外，在没有当时经验的情况下，我详细列出了地球发动机的所有具体参数，这样地球获得的加速度就很容易计算出来了。计算的结果是发动机只能给地球一个很小的加速度0.0000…0.00000，更别说航行了，变轨也是不可能的。

在2000年的一次笔会上，杨平告诉刘，他在刘的小说中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故乡情结”。当时的刘并不认同，认为归乡情结是他小说中最不可能发生的事。但后来，刘经过的深思熟虑，他真的很佩服杨平。其实，刘的科幻之路也是一条寻找自己家的路。他的故乡情结之所以隐藏在连他自己都看不到的深处，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所以他不得不远眺。我们在《流浪地球》中看到的是这样一个场景，一个旅行者带着孤独和恐惧出发了。

刘的井喷还在继续。2003年，刘在作家出版社出版了长篇小说《超新星时代》。他修改了超新星时代，故事背景从中国移到了地球和宇宙。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一个看似普通的夏夜，一场酝酿了亿万年的灾难将从宇宙深处抵达地球，世界上只剩下孩子。在城市郊区的山谷里玩着诡异血腥的游戏，游戏里诞生了儿童国家领导人。最后的时光在伟大的学习中转瞬即逝。当黑屏上最后一道绿光消失，地球上最后一个成年人死去，公元世纪结束。爆燃时代就像一个严酷的标志；惯性时代也以疲惫和失落告终。互联网的绝对民主导致亿万儿童陷入极端的集体疯狂；挥霍无度的糖城时代诞生了。最后，公元世纪留下的武器变成了儿童玩具。在南极的荒野里，被杀气浸透的孩子们的心在血和泥中嬉戏...一部壮丽的未来历史，一部文明重生的宏大史诗，比梦想更空，比现实更现实。

这部小说太不寻常了，编辑们无法理解。他们想让他写孩子们对和平的热爱。刘生气了，和编辑们吵了一架，问编辑们:“你们有孩子吗？你有过童年吗？男生爱和平吗？”这个抓住了编辑。是的！也有可能说女生爱和平。他们小时候喜欢玩洋娃娃。但是男生呢？哪个男生不喜欢玩枪打泥巴仗？可以说，男生的攻击性是我们人类的天性。他们好斗，从不热爱和平。

尽管刘冷静地想了想还是有些道理，但编辑们还是不能接受刘的恶劣态度。要知道，编辑总是受人尊敬的，更别说作家出版社的编辑了。平时遇到的作者对他们都是毕恭毕敬的。老师有长有短。我没见过这种不重视编辑的作者。他们对陪同刘到北京的《科幻世界》杂志编辑姚海军说:“你是个好作家！”

但是作家出版社是作家出版社，有很好的修养。只要你的作品好，你可以容忍任何不好的态度。该作品出版并售出12，000册。刘很不满意，但编辑说已经很好了，让他继续为他们写。但是因为这次合作很不愉快，他再也不想给他们写信了。然而，在一次采访中，刘告诉我，现在想来，作家出版社的编辑们对他非常宽容，他仍然非常感谢他们。

井喷仍在继续。2003年，除小说《超新星纪元》外，刘还发表了《文明的反向扩张》、《李白》、《荣耀与梦想》、《科幻世界里的思想者与地球大炮》等短篇科幻小说。后者获得了今年中国科幻小说银河奖，后来被列入2003年中国最佳科幻小说集。2004年、2005年在《科幻世界》发表科幻小说《圆肥皂泡》、《托神》、《托人》、《镜》，获年度中国科幻银河奖；他发表了一篇短篇科幻小说《九州幻想曲中的欢乐颂》。2004年还出版了两本小说，一本是《恐龙遇上蚂蚁的时候》，又名《白垩纪往事》；另一个是球状闪电。长篇科幻小说《球状闪电》是自刘的科幻小说《井喷》之后发表的一部里程碑式的作品。

当时，另一位科幻作家钱莉芳的小说《上帝的意志》销量超过10万册，成为畅销书。看来中国科幻文学的漫长时代来了，畅销书时代来了。《科幻世界》的编辑刘代表主编姚海军，叫他赶紧写个长篇，让中国长篇科幻的畅销风刮得更猛烈些。于是，刘写了《球状闪电》。

《球状闪电》一下子卖了三四万本，反响不错，所以刘是他从事科幻创作以来赚得最多的。但是钱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快乐，反而给他增加了很多烦恼。为了这件事，他“讨厌”了编辑的博客，在采访中谈到这件事时咬牙切齿。他说王世博寄了这么大一笔款，3万多。他不得不悄悄地打电话给他，但偏偏他不得不通过邮局把它寄到刘在的工作单位。

刘人人都知道刘发了大财。他们不会仔细问钱是怎么来的。谁相信公刘写小说能赚很多钱？一股暗流在单位里涌动，人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在食堂里说几句像祝公刘发财一样的闲话，放几句“人无巨款，马无肥夜无草”。他知道人们在往错误的方向思考。刘是搞水电项目的，经常掌握着数百万项目资金的生死大权。这小子肯定拿了“回扣”，不然怎么会拿这么多钱？面对谣言，他没有地方解释，也没有机会解释。领导没有找你谈话，群众也没有当面指责你。我应该和谁说话？真是个失败者！好大的口气！

《三体》吹爆了科幻小说的畅销风格

懦弱到胆小，憋气到憋气，“钱是无限好的”，快点赚钱，让科幻畅销风吹的更猛。于是，《科幻世界》杂志的姚海军、继续和刘一起策划创作长篇科幻小说。划时代的小说《三体》问世了。

本来因为之前没有人发表长篇科幻小说，所以《三体》的原计划是短篇。但是，王世博认为这个题材太宏大，写一个短篇很可惜，可以写成长篇。此外，刘还认为，虽然他在“发呆”期间脑子里充满了各种科幻小说的想法，但好的想法总是被用光了，所以它们非常宝贵，只写短篇小说会浪费好的想法。

写《三体》的金科玉律，原本只是针对人类的行动。这个动作是人类从地球发出的寻找外星文明的信息。1972年3月和1973年11月，NASA的两个“先锋”星际探测器相继发射成功。每个探测器上放置的金属板记录了地球上人类的“名片”，向可能的地外智慧生命传达了地球的信息。一些图案和数据被刻录在这些金属盘上，此外，还有一些记录地球上各种声音的记录。1977年8月和9月，美国又发射了两个探测器，“旅行者1号”和“旅行者2号”，继续向外星人传递地球上人类的信息。科学家期望有一天地外文明对地球有深刻的认识。

“三体”挑战人类的这种行动。人类向外星文明发送信息，是好事还是坏事，由此引出无限话题，编织出许多波澜壮阔的故事。

刘不打算把《三体》写成三部曲，只准备写一部，结尾写出来。

2006年5月至2006年12月，长篇科幻小说《三体》在《科幻世界》连载。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读者的反响会如此热烈和热烈，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阅读，逐渐形成了一批《三体》的粉丝和刘的铁杆“粉丝”。

于是，刘决定写《三体》的第二部，最终形成了《前世今生》三部曲。三体是07年底写的。

复杂的人

为什么一个有着如此简单生活经历的人会写出如此复杂多彩的科幻小说？通过对刘的深入采访，我发现刘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而是一个在某种意义上非常复杂的人。尤其在他的“烂脑壳”里，有很多复杂的东西，解决起来并不容易。

刘对人性的认识经历了一个从“左”到“右”的转变过程。他原本信奉“人生之初，性本善”，但他的现实生活和思考使他逐渐认识到人性的许多方面。他认为弗洛伊德的人性理论将人性分解为三个层次:自我、超我和自我。在他看来，整个人格由本我、自我、超我组成。在一个心理健康的人身上，这三者是统一协调的，它们的相互配合使他能够在社会环境中以不同的方式释放和满足自己的欲望本能。反之，三者失衡时，个体无法适应环境，出现各种变态的精神生活。

在现实社会中，刘以“自我”的形象出现。他是一个普通人，在工作中尽职尽责，是一个优秀的动力工程师；他是家中慈爱的父亲，爱妻子儿女。

但是，在刘的科幻思维中，没有“自我”，没有充分体现人的自然属性。“邪恶”到极致的坏人，就是以“超我”形象出现的大英雄。而且大坏蛋和大英雄是可以互相转化的。刘在《三体》中塑造的叶就是一个例子。他要把叶文杰写成一个对人类极度敌视的大坏蛋。谁能对人类极度敌视？只有那些在文革中遭受巨大精神创伤的人。叶就是这样的人。“文革”期间，她亲眼目睹父亲被几个中学女生和红卫兵残酷折磨杀害，导致她产生了人性恶不再是人类自己能解决的想法，需要用三个来自其他星球的人来消除人性恶。刘认为，描写人性恶最好还是写女性。因为人类女性做母亲的时候最好，一旦变得缺德，就会比男人更恶毒。

刘用叶在《三体》中的形象诠释了他对本我和超我的理解。由于对人性恶的极端憎恨，叶文杰认为人类不能靠自己解决人性恶。在为寻找外星文明而建造的红岸工程中发现三体文明后，他擅自使用禁带，使三体文明定位地球位置，并试图通过三体文明拯救地球文明，从而使地球文明面临灭绝的威胁。同时，本我的恶与超我的善交织在一起。刘的初衷是想把叶写成一个恶毒的反派，但被《科幻世界》的老编辑说服，把叶改写成一个智慧超群的伟人。

人的自我是什么？刘用一个悖论故事来告诉我他对自我表演原理的理解。

这个悖论故事的大意是，两艘友军船同时注定，每艘船有两个按钮，一个按钮可以摧毁另一个，拯救自己；如果你按下一个按钮，你就会毁灭自己，拯救对方。你怎么选择？刘说，如果你编一个故事，总会有一个像蜘蛛侠、蝙蝠侠那样的英雄在问题得不到解决的时候出现，这样大家都不会死。这完全是在回避矛盾，根本没有答案。扯淡！如果我是你，我会根据情况做出选择。如果我和女儿在一条船上，我会毫不犹豫地炸掉另一条船。如果他的女儿在另一艘船上，他会毫不犹豫地炸毁他所在的船，保护他的女儿。

刘说，他不想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他必须根据自己的立场来选择。我发现刘非常爱他的女儿。我问他关于她的事，他说:“一个只有40岁的男人能不爱自己的女儿吗？”？

刘对的科幻理论有较好的理解。他跳出了科幻究竟是“科普还是文学”的争论和“软硬科幻”的老窝，开创了科幻存在是为了人类应对大灾难的新理论。他说，人类今天所做的，只是为人类的小灾小难做准备，包括物质准备和精神准备。人类目前只遇到过小灾小难。比如一战二战，大洪水，大地震，大瘟疫等等。，都是“小菜一碟”，他们还没有遇到毁灭性的核战争和地球毁灭这样的灾难。但这样的大灾难是一定会到来的，但只是时间问题。科幻文学是为了应对灾难而诞生的，因此它对人类和社会具有特殊的意义。这是任何其他文学门类都无法替代的，也是其生命力所在。

他只对科学感兴趣

采访快结束时，刘突然两次郑重地向我宣布:“你不要以为你总结的‘科幻小说是为了人类应对大灾难而存在的’就是我对科幻小说的看法。不，我对人没兴趣。我研究它们只是因为科幻一定要写故事，而编故事一定要写人！”

你做过哪些坏事？什么都没做。但是，为了体验坏人做坏事的感觉，真的是...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是说的时候！忍不住说出来，就不写了。

好人做好事，你是怎么体验的？刘不需要刻意去体会。在他的朋友中，有一大群理想主义者和超人。他自己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不仅关心人类的命运，而且对宇宙有着深刻的终极关怀。他是一个伟大的超人。

那么刘对有什么兴趣呢？他拿着响亮的武器冲我喊:“科学，我只对科学感兴趣！”

刘是一个崇尚科技和工业文化的人，认为科技是一种神圣、精致、严谨、大气的东西。他说，量子力学和生命进化的神奇和美好，理论物理和数学的奇诡，是任何描写人性之美的文学作品都无法比拟的。科学波澜壮阔，人性琐碎琐碎。他还说，对科学特别是理论物理的崇拜，对科学中发现美的向往，对解决宇宙奥秘的渴望，是他献身科幻的根本原因。

刘还说，我还没有看到任何真正能够通过展示科学的美丽文学来完成的作品，包括我自己。

当我结束采访走出家门时，刘郑重地对我说:“我对人不感兴趣，我只对科学感兴趣！这是我的科幻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