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和制片人谁大 新锐导演谈制片人制：中国没几个靠谱的制片人

导演戴睿与伍仕贤论坛现场

本站专稿“中国应该和美国一样，实行制片人中心制，而不是导演中心制！”这句话是不是很耳熟？

《独自等待》导演伍仕贤说他也很耳熟，经常听人唠叨，但大多数时候不以为然：“很多人在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把自己当成了制片人。”但问题是，你是一个合格而又靠谱的制片人吗？如果不是，那说这话有什么用？

3月18日，由蓝莓影业和惊迷影视联合主办的“北美华人导演短片展”暨“华人电影新浪潮”在北京师范大学开幕，陈启腾、李东、周全和王天蔚四位在美学习的华人导演带着他们的短片亮相；《独自等待》导演伍仕贤和《年少轻狂》导演戴睿则以“导师”身份亮相，一场思想交锋就此展开。

由于上述六位导演都是在美国专业的电影院校学习电影，学有所成后回到内地排片，于是话题自然而然涉及到中美两国电影工业的差别和差距，其中最具话题性的讨论是制片人。“我不能说中国没有好的制片人，但靠谱的确实不多。”伍仕贤引发了唇枪舌战。

陈启腾、李东、周全和王天蔚

6部短片，个个亮瞎眼

“北美华人导演短片展”源起北美，此次首次落地北京展映。6部短片类型各异：犯罪惊悚题材《墨染横财》、搞笑惊悚恐怖喜剧《阴宅》、农村题材《门神》、文艺题材《沉默的拥抱》、喜剧动作题材《小学禁品》、科幻动作题材《叠影通缉》。

虽然每部短片也就10多分钟，但基本都有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而且制作都很精良，跟我们平时在大银幕上看到的作品没有什么两样。更重要的是，这些作品视角新颖，出人预料。比如李东导演的《小学禁品》，刚看的时候把人吓了一跳，以为是有小学生在参与贩毒，实际上他们“交易”的只是小小的卡片，目的是为了“收藏”，可导演偏偏站在孩童的视角，把它拍出了谍战和动作大片的感觉，其中还有爱情元素，让人忍俊不禁。刘震云的女儿刘雨霖拍摄的《门神》，取材河南农村，通过一个细小的故事反应了亲情、诚信、背叛、现实等诸多社会问题，片中的人物没有任何一个犯错，但加起来却全都是错，发人深思。

多位观众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这些年轻导演的想象力太惊人了。“可以说，这些短片随便拿一个把它拍长，都比我们目前的好多国产片要强。”一位中年男士如此笃定。就连专业的电影导演伍仕贤也赞不绝口，他认为6位导演风格明显、类型清晰，正好符合当前华语电影市场的走向：“华语市场就应该有各种类型，而不应该是哪个类型火，大家就一窝蜂去拍，然后出一堆不好看的。”

伍仕贤抨击中国没几个靠谱的制片人

中国没几个靠谱的制片人？

仅仅作为学生组品，这些短片就如此优秀，它到底怎么来的？陈启腾、李东、周全和王天蔚四位到场的导演表示，这主要源于美国有一套极其成熟的制片体系，好莱坞影片是其中的主要组成部分，学生的毕业作品同样也是这个制片体系中的一部分。

别看只是短片，从立意到取材，再到审核通、融资、拍摄、后期和推广，往往是环环相扣，而且筹备动不动就一年半载。每个高校的学院其实就相当于一个独立的制片公司，有专门的负责人来为学生们的毕业作品保驾护航。如果是要放到市场上的商业片，那各个环节就更加严格并分工明确了，就是你这个片子为什么要拍、拍给谁、该怎么拍、怎么推广？都必须极其明确，不存在先稀里糊涂拍完了再说。

相比之下，国内在制作一些电影项目时往往是“屁股决定脑袋”，就是一冲动就拍了，拍完了就黄了，或者还没拍完就折了，血本无归；这个制片人要负很大的责任。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是“制片人”？百度百科的解释是“一般指影视剧制片生产制作人。全权负责剧本统筹、前期筹备、组建摄制组、摄制成本核算、财务审核；执行拍摄生产、后期制作；协助投资方国内、外发行和国内、外申报参奖等工作。

制片人是剧组的主宰，摄制组的最高权力者，既有权决定聘用优秀成员，也有权开除在剧组违纪行为的成员。从片子的行成到片子的上映，是全片贯穿的核心。也有的影视公司的老板或投资方在影视剧中署名制片人职务。”

众所周知，美国实行的是“制片人中心制”，除了詹姆斯·卡梅隆、斯蒂芬·斯皮尔伯格、迈克尔·贝等极少数导演——他们有时候本身就是制片人，其他导演基本都得听制片人得，因为他们对市场的把控最准。而中国内地，前些年一直是“导演中心制”，一部作品导演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这就导致他可以完全不顾观众需求。

最近两年，中国内地也开始流行“制片人中心制”，但问题是，制片人中心制不是一个口号。伍仕贤说，目前一些电影项目，投资人就是制片人，但他本身又完全不懂电影，所以分分钟就把项目做折了。“我不能说中国没有好的制片人，但靠谱的确实不多。”伍仕贤表示。

相对科学的做法，投资人如果非当制片人不可，那你也得花钱去请一个经验丰富的执行制片人或联合制片人把关；几千万甚至上亿的项目，如果“盲人骑瞎马”，那就麻烦了。

导演该用自己的老婆吗？

项目筹备过程中，制片人的职责之一就是组建团队，其中的重中之中就是找到合适的演员。可在中国有一个怪现场，那就是影片女主角经常都是导演的老婆，比如陈红主演了陈凯歌的《无极》，徐帆主演了冯小刚的《唐山大地震》，周韵主演了姜文的《太阳照常升起》、《让子弹飞》和《一步之遥》，龚蓓苾主演了伍仕贤的《独自等待》和《形影不离》……

尽管好莱坞也有导演用自己老婆当影片女主角的现象，比如保罗·安德森的《生化危机》系列，妻子米拉·乔沃维奇就是雷打不动的主角。但问题是，米拉·乔沃维奇确实是世界级巨星，用一下也无妨；而且从总体比例来讲，总用自己老婆当女主角的好莱坞导演还是少数。

“任人唯亲”，内地导演究竟是怎么了？面对这样的尖锐话题，伍仕贤表示他确实喜欢与比较熟悉的人合作，轻车熟路，但自己的几部电影都用龚蓓苾当女主角，主要还是因为她适合那个角色：“合适就合作，和我合作的演员很多，我也不是都跟他们结婚啊。”同时伍仕贤透露，他的下一部戏女主角就不再是龚蓓苾了：“估计她跟我合作也比较痛苦，因为每次在现场都是把其他人的戏拍完后才拍她，自己家人嘛，也不用客气，但确实要等太长时间。”

至于作为不知名的年轻导演，如何才能吸引到大牌演员的加盟。伍仕贤和戴睿都认为有两个方式。第一，你要有自己的作品，哪怕是短片也得有一两个，比如伍仕贤当年拍《独自等待》，就是因为之前拍过《车四十四》才获得周润发的信任。其二，要有相对扎实的剧本。对于大牌演员来说，不缺戏拍，但缺好的角色和剧本，所以看到中意的作品，即便是年轻导演，他们也会愿意试一试。

“剧本是征服演员的第一要义。”戴睿分析成功经验说，他拍《年少轻狂》时，郑恺是之前就认识，但陈妍希完全不认识：“我发邮件到她们公司，然后在北京见面，跟她讲这部电影的细节，包括里面的音乐，毕竟我是新导演，她也不知道我是哪位，但经过看过剧本，长聊了之后可能感觉不一样，毕竟我准备时间比较长一点，她在剧中会弹吉他，我们录好音乐给她听，给她什么造型、什么装扮，我们都准备得非常充分，让她觉得你们是有诚意把这部电影做好，所以才答应来做这部片子。”

封杀不是对待“问题演员”的最好出路

最近王学兵的吸毒事件在业界引起了很大反响，因为根据国家相关主管部门的规定，禁止劣迹艺人的作品公开传播，这意味着王学兵主演的多部影视剧难以如期与观众见面，这对相关投资方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那么如何规避“劣迹艺人“问题演员”带来的潜在风险，这同样是制片人要做的事情。王学兵吸毒被抓后，针对他所主演的《一个勺子》，观众分成了明显的两派，大多数人认为不该禁播作品，因为作品凝聚了无数人的心血，不是王学兵一个人的；另有少人则认为就该禁，因为在启用这个演员之前你本来就应该对他有所调查，他吸毒那么多年，行业岂有不知道的道理。制片人的职责之一就是规避风险，你自己用了高风险的演员，那能怪谁？

伍仕贤认为，用一个演员之前，不大可能跑到人家家里去看他究竟在干什么，但事出之后再封杀，确实不是最好的出路。以美国市场举例，美国也有明星吸毒嫖娼的问题，但他们会去适当调整档期，甚至删改演员戏份，影片总归是会上映的。“如果一味封杀，几百人的心血，投资方的钱怎么办？”不过谈到解决方法，伍仕贤也坦言，“答案也很难找出来，但只要沟通得当，我相信还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蓝莓影业搭建平台，青年导演该“做自己”

近年，徐峥、宁浩、赵薇、邓超、郭敬明、韩寒等年轻一代全面登上中国电影的历史舞台，不少电影公司或社会组织也都从中看出了发展趋势，开始有意培养青年导演。

不过，在追赶速度且“以票房论英雄”的中国市场，想要“从头开始”培养出一个青年导演并不容易——上述几位导演虽然年龄不大，但要么在电影圈摸爬滚打多年，要么拥有大量粉丝和强势资源。在这种情况下，蓝莓影业想要铺平一条解决之道，就是搭建一个庞大而又专业的平台，让全世界真正有才华、有理想的青年导演都能在这个平台上得到展示，然后再对他们进行专业培养，这样就会少走许多弯路。

担纲论坛主持人的蓝莓影业宣传部总经理耿聪表示，蓝莓影业将大力扶持青年导演，计划10年投资到100部新人导演的电影作品，为青年导演创造机会，提供平台。

那么有了蓝莓影业这样的平台之后，青年导演该怎么做？“刚才说到新浪潮，最重要是要做自己。很多电影类型国内是没有的，比如说我拍《年少轻狂》，投资方说你拍一个《致青春2》、《匆匆那年2》等等，我想说青春片是很好的，但我不想去跟风，不要有一部片成功了就拍一个2，很多人都去拍一样的东西。美国的青春片很多都是讲当下的青春，所以我跟投资方讲我不要拍怀旧的，我要拍当下的，所以我拍的是毕业后8个小时。”

《年少轻狂》导演戴睿强调：“ 所谓的新浪潮，重点是在于我们还是要做好自己，不要轻易被现在所谓的市场干扰，因为现在是一个很好的年代，也是一个很坏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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