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飚 庄飙眼中的父亲庄则栋：不是功臣 就是囚犯？

著名乒乓球运动员庄泽东逝世。这个消息让我深受感动。他是新中国第一个“三连冠”得主，也是我父母那一代少年时的偶像。当时中国只是用体育成绩来激发民族自信心，甚至证明了社会制度的优越性，治国能力，甚至人类的尊严。而这位优秀运动员的一生，是极其传奇的。他的名字已经远远超出了体育的范围，更多的被政治史和外交史所铭记。在大约两周的时间里，通过采访，我对这位传奇人物的生活有了一些了解。这个我知道，但是没办法。新闻是大众消费的易碎产品，其生产周期和使用寿命极其有限。包括他的大儿子庄彪，我采访了15个人左右。庄彪先生早年是崔健乐队的键盘手，参与制作了许多经典作品。我们认为从他的角度回放父亲的人生轨迹，听他总结评价父亲的性格，可能是一种珍贵而可靠的纪念方式。2013年2月28日上午，大雾弥漫，接着刮风，45岁的庄彪在医院大门和太平间之间不停奔跑，去接前来参加送别仪式的客人。告别父亲，73岁的庄泽东，曾连续三次夺得世乒赛男单冠军。有很多名人来了，比如濮存昕、陈鲁豫和陈喆，这些人经常在电视上看到。有的客人拿出手机对着他们开枪。拍戏的时候，他们在说一个奇怪的问题:为什么在体育系统里没看到人？他的教练，队友，学生呢？有些人同意前天到达，甚至订了机票。怎么回事？他还担任了两年国家体委主任，但是“文化大革命”的时间到了...他三连冠的名字叫“庄彪”，是父亲给的。林彪3岁那年出事了，很多有“表”的中文名字都相继改名，他也不例外。庄彪出生的时候，父亲庄则栋已经是状元了。20世纪60年代，新中国在世界上并不太成功，很少有国际组织承认这个国家——除了乒乓球和ITTF。庄泽东的“三连冠”被举到了和民族自信心一样的高度。在当时的一次全国比赛中，年轻的广西运动员梁戈亮被庄则栋以3:0击败。第一反应是“我很高兴也很荣幸能和世界冠军比赛”。而另一位广西少年，未来即将成为万科集团董事长的王石，也视庄则栋为偶像。庄去世后，他在推特上使用了“民族自豪感”的字眼。之所以得到如此高的评价，不仅是冠军，更是庄则栋一生中最著名的关键词“乒乓外交”。1971年在日本名古屋举行的第31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上，庄泽敢与美国运动员接触交往，打破了中美20多年的不良关系，开启了两个大国接触乃至最终建交的政治征程。1971年4月4日上午，19岁的美国乒乓球运动员科恩坐错车，登上了中国队从居住地开往训练场地的大巴。发现后，他只好尴尬地站在公交车门口。坐在第一排右侧的庄则栋主动与科恩握手，通过翻译表示欢迎，最后送给他一件绣有黄山风景的杭州织锦。那块锦其实是每个中国乒乓球队的囊中之物。是专门为外国运动员准备的。坐在庄则栋旁边的教练兼球员庄家福没有动，但他很紧张，但也不太害怕。“当时，我在报纸上读到中美大使在波兰见过多少次。我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大事。毛主席说要把美国人民和美国政府区别开来……”坐在庄则栋后面的是梁戈亮，他以3:0击败了他。下了车，科恩拉着他“练功”。他问领导好吗？领导点了点头，两个人在一张桌子前开始讲课。“说实话，他其实是个三流四流的水平。”梁戈亮的评价并不苛刻。科恩在第31届世乒赛上没有获得任何奖牌，之后也没有代表美国队参加国际比赛。但是已经不重要了。第二天，他买了一件运动衫，还给庄则栋。两人握手的大画面被全球各大媒体报道。随后，历史编年史上的细节顺理成章:美国乒乓球队要求访华，毛泽东半夜11点批准；第二年，中国乒乓球代表团回访美国，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与毛泽东会谈...“确切地说，应该是这样的:中美两国都想亲近，但还没有找到机会。他勇敢地发出了第一个信号。”中国传记文学协会主席、国家体育总局人力资源开发中心前主任万伯翱说。回想起来，发出“第一信号”是有很大风险的。那是一个中国外交官在联合国遇到美国大使假装没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家的一个美国亲戚很可能被列为间谍。庄则栋与科恩握手的照片登在世界各地报纸的头版。美国乒乓球队立即要求访华。体育系统和外交系统不敢做决定，向周恩来请示。周恩来也不敢批准，派人去毛泽东。毛泽东半夜23点醒来，给身边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快点邀请！庄彪大一点才知道:当时有关部门已经初步将他父亲的行为界定为“外交事件”。日本大使馆已经决定连夜送他回国，并追究责任，但影响力太大，无法付诸实施。“如果不是，回来的是一个囚犯。他必须进监狱。”迷失在贯穿庄毛泽东一生的政治大起大落中。当时只有3岁的庄彪并不知道。他的父亲随后被周恩来任命为美国代表团团长，并顺利完成了对美国的访问。回国没多久，就被提拔为国家体委副主任。他稍微有点记忆的时候，就想起造反派来家里买房产，他的爸爸妈妈，叔叔阿姨都被吵得满脸通红。他的母亲，73岁的新中国著名女钢琴家鲍慧乔在告别仪式前到达现场。庄彪扶着她，在数百名客人的注视下走进大厅。后来，她在一个亲戚的帮助下提前离开了。他们已经离婚二十八年了。“我妈家对政治有明确的判断:整个人，你跟着他吗？”庄彪回忆道。上升的父亲成为江青的最爱，卷入政治斗争；母亲坚决反对，但没有帮助。一个关于他的政治八卦开始传遍全国，“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江青半夜打电话”。34岁那年，身居国家体委主任高位的庄泽东，很快在政治上迷失了自我。他提出了一堆充满极左气质的口号，“不要专业，为工农兵服务”，等等。他的人趁机搞定了不少人，这个账自然就要算在他身上了。虽然他一直感激周恩来，但作为“四人帮”的一员，他无法改变自己。梁戈亮在电视上看到:在周恩来的葬礼上，庄则栋和江青并肩站在一起，“他在那里笑。”。鲍慧乔在医院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庄则栋“走得像个大领导”，带着一个服务员进了病房，看了一眼就出去了，说是“去接外宾”。庄彪还记得唐山大地震吓坏了全国，他妈拖着两个孩子和三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在王府井大街的红绿灯下搭起了地震棚，在那里呆了两个多月。父亲没有回家去看。庄彪从小随母亲学琴，后加入著名乐队ADO，在崔健当键盘手。他对乒乓球不感兴趣。现在，他正在帮助他的母亲经营一座以她名字命名的钢琴城。“文化大革命”结束，庄被毛泽东革职，囚禁四年。这四年间，鲍慧乔为他写了无数的牢骚。结果终于下来了，“犯了严重的政治错误，却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尘埃落定，他们离婚了。鲍慧乔决定嫁给他的时候，正是文革初期，庄则栋天天挨打挨打。结婚后，有一天四个造反派来买房产。这种过剩阴影在文革结束后持续了很多年。1987年，庄彪接到中央音乐学院的通知:你没考上，收回你的档案。他突然想用文件了解一下:里面有什么？拆开后，街道办写了一张纸条:“学生父亲在文革期间犯了严重的政治错误。希望贵校在录取时认真考虑。”早上九点半，告别仪式开始了。庄彪作为长子站在父亲的尸体旁，与客人握手。他位居第二。站在第一位的是一位戴眼镜的矮胖老太太。她是他的继母佐佐木笃子(Atsuko Sasaki)，一位出生在中国的日本女性，也是毛泽东的乒乓球爱好者。1987年，她嫁给了情况最糟的庄则栋。为此，她自愿放弃日本国籍，从日本公司辞职，成为一名家庭主妇。“邓子阿姨把我爸爸照顾的很好。”庄彪说，在父亲晚年癌症期间，患者家属邓子被医院称为“铁人”。他们结婚时，庄则栋两年的部级高官经历让婚姻登记处不敢接手跨国婚姻。最后惊动了最高级别。庄则栋的第二部自传，叫《邓小平批准了我的婚事》。因为“双开”的惩罚，出版社不敢碰他的第一本回忆录《闯闯》。他写了一封信给当时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主任万历，请求帮助，万历指示将来允许出版毛泽东的所有书籍。在短短两年的政治经历中，给毛泽东带来的困扰持续了几十年。文革期间，他和曾经一起为国争光的队友徐银生、李富荣成为了不良朋友。后两位是国家体委副主任和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因为他在文革中犯了错误，所以不方便邀请他参加中国乒乓球协会和国家体育总局组织的活动。”担任中国乒乓球队教练30年的梁有能透露。1996年，某省举办乒乓球比赛，并邀请庄则栋颁发冠军奖杯。到了总决赛，突然想起了文革时期庄和体坛的宿怨。我很害怕:马上就要打全运会了。影响省体委和国家体委的关系怎么办？我只好骗他:“今天下午停电了，不能打总决赛了。”不仅如此，他们还临时买了一张回北京的软卧票，当天晚上就把他送回了北京。没想到下午找庄则栋签名的人太多，被庄则栋看到了。这种情况直到2002年才得到改变。庄则栋不甘寂寞，与商家合作成立了以他名字命名的乒乓球俱乐部。庄彪问他:爸爸，你不觉得应该邀请一下开幕式的战友徐叔叔和李叔叔吗？庄毛泽东沉默了很久。几个月后，在朋友的帮助下，他写了一封信:“徐银生、李富荣等中国乒协领导:值此北京庄则栋乒乓球国际俱乐部成立之际，诚挚邀请，期待您的光临。.....过去，我们是战友。在“文革”中，因为我犯了错误，造成了隔阂，伤害了我们的感情。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回想起来深感惋惜。希望结束我们上个世纪的差距，这也是对历史的一种正面解释。”同年12月20日，徐银生和李富荣应邀出席庄则栋乒乓球俱乐部成立仪式，并握手言和。媒体报道“相逢一笑泯恩仇”。“那一次，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参加。我去看了，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走了。”庄彪笑着说道。"此外，我不会参加他的所有公共活动."热爱乒乓球能赢得庄彪和父亲“唯一时间”的交集，还有一项运动:围棋。那是1998年，敦子的弟弟从日本来看他的姐姐和姐夫。我们约定晚上七点到达，出去吃饭。庄彪五点钟到了。他说:嘿，我们为什么不下棋呢？小时候总是看你下棋，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父亲说:对，加油。两个人开始用手交谈。“我爸的棋风属于先扭后杀。”庄彪第一局棋下得很认真，很快就打败了父亲。他发现父亲的脸色不对。他在第二盘又赢了。“我们吃饭吧。七点了，大家都到了。”邓子的弟弟很守时。这是庄彪第一次和他见面，他想放弃第三盘。我父亲很坚决:我不能那么做。我还没下完棋呢！庄彪连忙丢了盘子。父亲教导他:你应该做好，但你做不到！第四盘，庄彪又输了，父亲还是不肯走。那是不可能的。我还没赢呢！第五盘结束后，大家终于出去吃饭了。庄彪看了看表:九点过了。“我爸这个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恐惧，心理素质很优秀。适合做一个优秀的运动员。”庄彪说，他父亲后来向他承认，他的棋艺不如他。有时他和父亲谈论乒乓球。父亲的球从来不好看，只是结果。理想是“啪啪两下捡球”。他被他打败了，很委屈。这就跟那一代中国体育的风格一样。体育更从属于政治，成为政治的一部分，只在乎结果。事实上，庄则栋获得了“三连冠”。1961年，在北京举行的第26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决赛中，中国选手包揽男单前四。主管体育的副总理贺龙决定让庄则栋获胜。因为他是北京人，“他能代表首都，他也年轻”。上海的徐银生和李富荣被勒令放弃舞会。之后，为了利用规则，最大限度地创造国际影响力，中国连续两次要求李富荣放弃球权，让庄则栋成为连续第三届冠军，并复制了代表世界乒乓球界最高荣誉的圣布莱德杯，保留在中国。晚年的庄则栋，从来没有过多提及这段经历，甚至对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2004年，中国乒乓球协会主办的“三英杯”乒乓球比赛在广东中山举行。时任广东省政协主席的陈绍基参加了比赛，并连续击败了徐银生和另一名前国家队队员许绍发。第三个是庄则栋。“那人平时经常找世界冠军，球很邪门。我对他说:你要为体育体制而战。不然他回去就该夸:我打败了三个世界冠军！”“三长老”协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万伯翱回忆说，庄则栋沉思了一会儿后说了一声“嗯”。在那场比赛中，他最终击败了陈绍基。庄晚年的生活方式一如既往的不屈，就像他在朝廷上的状态一样。他积极从事商业，似乎想再次证明自己的人生价值。他与他人合作在全国各地成立了几个乒乓球俱乐部，还担任“毛泽东庄国际文化合作公司”名誉董事长，与代理人一起飞来飞去演讲。演讲的主题从“球转地球的哲学”到“毛泽东让中国人站起来了”“邓小平让中国人发财了”一直到后来的“八荣八耻”，他的题字和照片都成了带有明显价签的商业元素。他最喜欢给人提问的一句话是:“爱萍必胜”。但是，庄则栋的事业，和他一开始的事业一样，仍然保持着运动员的一些共同的人格特征。“他一点都不像一个城市，所以可以说是透明的。”山西庄则栋乒乓球俱乐部总经理赵方方感叹道，庄则栋和他共事了十年，从来没有签过商业合同，也从来没有问过利润的问题。“我们是君子协定，靠的是相互信任”。另一方面，庄则栋并不是每两个月来山西一次，按照队员口头约定指导观察队员踢球。“严格来说，他不适合做生意。”这个评价也来自为庄则栋提供法律服务的北京律师张起怀。晚年，庄则栋偶尔被药厂、保健品厂雇佣做广告，但合同基本都签了。张起怀看完这些合同，发现总有三个特点:钱少，时间长，陷阱条款解除不了。他费了好大的劲，帮庄则栋一一取消。2008年，庄则栋与经纪人蒋百俊的合作破裂，那些“庄则栋乒乓球俱乐部”也大多破产。“这件事很复杂。”“我父亲在政治上很天真。最后，我想我应该跟着毛主席走。所以，……”庄彪说。在晚年的一次采访中，毛泽东谈到了在文化大革命中站错了一边。“董事长的妻子那是最稳定的。因为当时我上来的时候，第一个了解到的就是毛主席给江青的信。毛主席说:‘除了你，我什么也不能告诉别人。’”他把江青当成永远不会倒下的靠山。众所周知，这一判决的失败，让他直到生命的尽头，依然背负着这个代价。ITTF终身名誉主席徐银生在微博上说“晓庄，一路走好”；国家体育总局前副局长李富荣在他临终前看望了他。但是，和大多数体育人一样，他们还是错过了他身体的告别仪式。告别仪式结束后，庄彪护送父亲遗体前往八宝山革命公墓火化。这个地方很“有条理”，他很感激。还有一点他要感谢的是，虽然他父亲在北京少年宫当乒乓球教练去世了，但是治疗癌症的药物有几十万是财政部和体育总局报销的。“当官两年，倒霉几十年”。这是梁戈亮对庄则栋的评价。他是庄则栋偏爱的人。1971年去日本参加世乒赛之前，周恩来问庄则栋谁能去参加这次世乒赛。庄则栋格外推荐比自己小十岁的梁戈亮。梁绥廉五次打世乒赛，成为那一代国家手中运动寿命最长的一个。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梁戈亮多次提到:1969年，他母亲得了癌症，庄则栋骑自行车带他穿越半个北京去找药。最后他妈妈活到了2004年。“我记得他一辈子。”几十年来，他从前辈开始就一直在表达对庄则栋的感激之情。然而，梁戈亮并没有出席毛泽东遗体告别仪式。“不知情……”他的能力模糊。庄则栋在运动场上的另外两个老朋友没有参加。原因也很模糊。“这件事不容易告诉你是谁通知的...这更复杂。”关于庄毛泽东的八则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