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的假期 解读侯孝贤戛纳之旅：金棕榈七度戏梦

当地时间5月24日晚，第68届戛纳电影节举行了闭幕红毯和颁奖典礼。侯孝贤凭借《聂隐娘》获得最佳导演奖。

在中国百年的电影史上，有很多像明星一样的优秀导演，但到目前为止，就艺术成就而言，所有作品在综合事业上的表现都很少能与侯孝贤相提并论。在《刺客聂隐娘》之前，他沉寂了近十年，却在年近七十的时候拿到了戛纳最佳导演，他也不像过去那样在乎这个奖项。一直以来，影迷对侯孝贤的印象大多是一个哭丧着脸的智者，一个擅长拍平淡文艺片的倔强老头。除了皮肤和作品，他还是村里曾经的热血青年。即使现在在讲台上，他也直言“钱难找”。真诚和大度是他最真实的一面，也是我们在采访中看到的那些可爱的基因。

它的人

从阿小姑到侯孝贤

侯孝贤，这个名字听起来更像电影大师，但小姑这个外号更真实更活跃，也是对侯孝贤影响最深的一次。在半自传体电影《童年往事》中，他毫不掩饰对阿小姑的记忆，甚至男主角都用了这个名字。

阿小姑出生于广东省梅州市，4个月大的时候随父亲一家移居台湾花莲，在这里的家庭村里度过一生，直到参军入伍。父亲、母亲和祖母分别在12岁、17岁和18岁时去世。死亡和流浪的感觉就像一颗种子，在他的作品中生根发芽，总是充满着对命运和时间的无力感。

19岁高考落榜，参军服兵役。在接受新京报采访时，他说在他看来，服兵役是一种成年仪式。“我的想法是通过这样的机会与过去一刀两断，同时开始思考未来该怎么做。”他想到了电影，“我觉得这个职业很热闹，你可以把它混起来，你可能会有自己的地方玩。”看到很多影视圈的名人都出生在国家艺术学院，他服了三年兵役就去那里学习电影和戏剧。他说:“我的电影启蒙教育就在这里完成了。”。然而，毕业后，他做了将近9个月的电脑销售员。直到1973年，他被学校推荐为《心有千千结》剧组做唱片。从此在李兴的指导下学习，从助理导演、编剧慢慢积累经验。

1981年，他的导演处女作《这是她的行走》诞生，与众不同的长镜头成为他的标签。1983年，《儿子的大娃娃》引领台湾新电影浪潮。1985年，《童年往事》获得第37届柏林电影节国际影评人奖。1989年，《悲伤之城》获得第46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也是第一个获得该奖项的电影

从那以后，阿小姑，一个曾经的乡村男孩，有了第二个更响亮的名字，由侯孝贤执导。

当地时间5月24日晚，第68届戛纳电影节举行了闭幕红毯和颁奖典礼。侯孝贤凭借《聂隐娘》获得最佳导演奖。

它的影子

解读侯孝贤的关键词

主题内容的二元对立

童年和成年、农村和城市、个人和年龄、个人和社会

代表:“寒假”、“童年往事”

他以个人经历为出发点，设定了看似不可调和的对立主题，但毫无疑问，他总是选择前者。他对回忆和旧事充满了留恋，更关注个人尤其是普通人在时代洪流中的命运，记录他们在复杂情境中遇到的不断变化。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黑暗和颓废。在整个变革的时代，你将走向何方变得如此自然和不可替代，像河流一样流淌。”

叙事风格的诗性特征

弱化情节，放弃因果，尊重意外和不可预测

代表:《风阁里的人》《爱风爱尘》

他选择朱天文作为自己的搭档，或许是因为他们在这一点上的内在一致性。对他来说，写情比叙事更重要，写意比写情更重要。大多数观众喜爱的戏剧冲突被彻底抛弃，无论是人物还是时间，既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是一种相对静止的状态。

“我不是说我想和观众交流。我完全没有想到。我的想法是感兴趣，底线是我自己的愿景，就是这样。”

镜头语言平静而广阔

中等视野，长镜头，景深镜头，空镜头

代表:悲伤之城，海上之花

保持/他认为这种表达“包含了最大的包容和深深的悲伤”，《海上花》可以算是其中的极致，整部电影不足50个镜头，每个镜头时长4-8分钟。

“我们通常不能非常认真地看待事情。就是因为你自己主观的思维方式，所以我想用沈从文的‘冷冷的眼睛看生死’。”

这件事

另一个你想不到的

张爱玲粉丝

他非常爱张爱玲。他平时不看书，但以前看的大多是武侠小说和连环画。但在那天的谈话中，他无数次提到小团圆。这部详细记录了当时上海人生活的张爱玲回忆录，完全符合他控制细节的特点。他说读这本书就像回到那个时代，带着日常生活的所有细节。

“黑色社会”幽默

他很幽默，喜欢开玩笑，是黑社会青年的幽默。我年轻的时候喜欢讲打架的笑话，跟帮主差不多。

段子1:嘲笑马克·穆勒中文不够好，他说马克问他有没有看过卢晓的电影，他想，卢晓？什么小法律？想了很久，原来马克认错了“法”字和“津”字。当他说话时，他的脸上带着嘲弄的微笑。

端子2:我和张艾嘉等人去法国拍戏。当时时间太紧了，大家都拍不完，我就向投资方要了一些时间津贴和更多的预算。结果他说“因为张艾嘉是女明星，长得漂亮，所以制片人就同意了”，但同时又骄傲地夸口说“至于我，想拍哪儿就拍哪儿，反正最后总能拼接上”，可见文艺片导演不需要故事线索的特殊技巧。

拜托老婆，小专家

他对妻子很好。他说每次出国，他都会给妻子买礼物。每次她嘴里说，哦，你又花钱了，但是那天晚上的菜会很好吃。

当地时间5月24日晚，第68届戛纳电影节举行了闭幕红毯和颁奖典礼。侯孝贤凭借《聂隐娘》获得最佳导演奖。图为“聂隐娘”剧组亮相闭幕红毯。

-侯孝贤的戛纳之旅

金棕榈梦了七次，这是最好的时光

算上中国电影人在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入围次数，贾和陈凯歌分别是4次，张艺谋和分别是3次，李安、、娄烨和王小帅分别是2次。以这样的硬性指标来看，大概没有人比侯孝贤和金棕榈更有缘分了。算上今年的刺客聂隐娘在主竞赛单元的获奖，侯孝贤七次入围金棕榈。在侯孝贤的代表作之一《悲伤之城》获得1989年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后，他的几乎每一部作品都入围了戛纳电影节。

2005年的戛纳，《最好的时光》并没有得到多少好评，侯孝贤的导演生涯似乎也到了瓶颈。这不是他的错。他老了，全世界都在看钱，全世界的艺术电影整体水准也在下降。接下来的十年，作为中国电影最后一位大师级导演，他只拍了一部法国故事片，《最好的时光》更像是一个讽刺。10年前，他在接受新京报专访时就已经透露，刺客聂隐娘开始酝酿准备了。谁也没想到的是，直到十年后，这位年近古稀的倔强老人，今年却带着这部差点死掉的奇葩奇迹般地回来了。

第46届“梦想生活”

奖项:评审团奖

如果《梦里的生活》不是侯孝贤最好的作品，在很多人心目中排在前三就足够了。对侯孝贤本人来说，《打梦》的意义，是他在保持本真之外的又一次不屈不挠的突破。这部电影从形式感的创新与和谐到主题的宏大延伸，都是侯孝贤电影中的佼佼者。

戛纳中国对手:霸王别姬

1993年的戛纳电影节是中国电影的一个丰收年。毕竟陈凯歌的《霸王别姬》获得了中国电影史上最大的国际奖项——金棕榈奖。作为主竞赛单元的竞争者，《戏梦》是侯孝贤第一次被戛纳看中，似乎有一种生不逢时的味道。两者都是与戏剧相关的题材，都是反映伟大时代的史诗悲歌，而《霸王别姬》的噱头更多，比如同性恋和文革，整体来说更流畅，更受欢迎。但从电影文本的价值来看，《戏剧之梦》高于其他，从未来戛纳对侯导的青睐来看，也远超陈凯歌。

第48届“好男人好女人”

自从《梦想成真》之后，侯孝贤成了戛纳的又一宠儿。此后，他的几乎每一部作品都入围了戛纳的竞赛单元。《好男人好女人》在侯孝贤的电影谱系中往往被忽略，但其艺术创新和融合却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也是取自真实题材，涉及了几十年的政治和情感纠葛，也披上了更为复杂的戏剧结构和感知。

戛纳中国对手:“摇，摇，摇到外婆桥”

同年，张艺谋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是与《好男人好女人》竞争的华语电影，后者获得当年评审团大奖。侯孝贤曾担任张艺谋《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制片人。两位中国当代导演曾经是“知心朋友”，后来在艺术创作和事业方向上逐渐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第四十九届会议

再见华南，华南

相较于前两部跨越漫长历史的雄心勃勃的作品，这部电影回到了侯孝贤更美好、更私密的生活领域，仿佛是《风阁主》的续集，让侯孝贤更加真实、懂事、自然。但他的表达领域虽然回到了台湾省，但视角更深，人物更接近，思维层次也比以前更丰富。从那以后，侯孝贤再也没有致力于台湾省边缘化人群的主题。即使在《千年曼波》和《最好的时光》之后，它们也是台湾省的一个场景，但它们往往比社会动荡更情绪化。

戛纳中国对手:“浪漫的月亮”

同年，正是老对手陈凯歌的《浪漫的月亮》进入戛纳主竞赛单元。最终，两部作品都伴随着奔跑，最佳导演落在了今年评审团主席科恩兄弟身上。当时的评审团主席科波拉可能并不了解《再见华南》的美。台湾省黑道的浪漫和残酷，不像西西里的教父那么简洁。

第51届“海上之花”

如果不算聂隐娘，《海上花》是侯孝贤作品中最特别的一部。这部电影可以算是中国电影史上的一朵奇葩。这里的奇葩一词并没有贬义，因为它实在是太漂亮太独特了，拒绝被别人挑中。从《海上花》开始，侯孝贤电影中自然质朴的乡村风格和宏大时代的画卷开始逐渐消散，变成了更加细腻的审美质感。当然，他擅长的静态长镜头在写生中起到了无与伦比的作用。在侯孝贤的镜头下，十里洋场变成了几十个优雅暧昧的精彩场面，眉目间密密麻麻，令人唏嘘不已。对白、音乐、布景都做到了极致，不仅考验着表演中的每一个演员，也考验着每一个爱恨交加的观众。

戛纳中国对手:“洞穴”

同年，又有一部华语电影入围了金棕榈奖，这也是上帝的杰作之一，蔡明亮的洞穴。现在看来，这两部电影“只入围不获奖”并不奇怪，不是因为他们对无聊人的极致表现——当年金棕榈是安哲的“永恒之日”，戛纳是如何拒绝无聊电影的——而是因为完全两极的东方气质，这确实给人设下了很高的门槛。

第五十四届会议

千年曼波玫瑰的名字

现在看来，“千年曼波”更像是侯孝贤事业衰落的开始，摆脱了“后市框架”。无论是从民间收集故事素材，还是拥有带有阶级隐喻的三角恋，抑或是华丽迷惑的影像风格，侯孝贤都在尝试自己不熟悉的电影。然而，《千年曼波》绝不是失败的。与其他中国同题材电影相比，它有很多独特之处，但对于侯导本人来说，这部电影只是二流水平。而且，最重要的是，从这部电影开始，舒淇就成为了后刀的皇后女演员，刺客聂隐娘才开花结果。

戛纳中国对手:“你几点到？”

同年在戛纳，侯孝贤遇到了老搭档蔡明亮和他的《什么时候是你的身边》，但东方电影的重心开始逐渐转移。与此同时，三部日本电影入围，全球整体电影氛围也在发生变化。那一年，连《史莱克》这样的动画片，还有《红磨坊》这样的商业歌舞都进入了主竞赛名单。虽然杨德昌是那一届的评委之一，但他可能不会很喜欢这两部中国电影。

第58个最佳时间

三个爱，三个梦。表面上看，这几乎是侯孝贤导演生涯中最俗的一部。爱情梦、自由梦、青春梦的字幕已经让人感觉酸酸的；三次也是侯孝贤分别在《爱风爱尘》、《海上花》和《千年曼波》中打磨的时代。他就像一个手艺低下的能工巧匠。他把前面三行放在一起，希望它能变成另一个神的产物——不幸的是，他没有。但由于其结构较短，抑郁症正好，不会对理解造成太多障碍。另外，最好的还是侯大部分作品的背景，最差的还是现在。这种质量上的差异应该是这部作品没能融合的原因之一。好在舒淇和张震的三次表演都相当抢眼和努力，有一种侯氏电影从未有过的新鲜感。

戛纳中国对手:《黑社会》、《青红》

那一年，戛纳有两部风格迥异的中国电影。杜琪峰的《黑社会》和王小帅的《青红》是不同类型的优秀作品，但并不突出。不管三位导演有什么不同，仅仅在他们的职业作品中很难排在前列。虽然中国电影的现象比较极端，但平心而论，全世界艺术电影的水准也在下降。

作者/田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