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站立 《保持站立》：它的野心不止大尺度分娩和性爱

戛纳电影节对于电影记者是幸福而又令人困惑的存在，每天只有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还需要硬着头皮去看卢米埃尔大厅早八点半场的艺术电影，一旦碰上“思想深刻”、“节奏缓慢”、“不知所云”的大闷片，那就绝对是睡死过去不商量的节奏。然而，看完之后完全摸不着边际的法国影片《保持站立》则绝对是个例外，即使绝大多数记者包括小编都一丁点儿也没看懂，但电影超重的口味和超大的脑洞，却不禁使走出电影宫的记者在一脸懵逼之余也有一些妙不可言的滋味。

《保持站立》讲述了电影人雷欧在法国南部追寻狼群。在一次狩猎远足中，他被牧羊女玛丽所诱惑。并与其生下了一个孩子。然而，备受产后忧郁的折磨，又对来去无常的雷欧缺乏信任，玛丽遗弃了他们，留下孤身一人的雷欧来照顾他们的孩子。自此雷欧抱着这个孩子经历了一连串非同寻常且难以理解的遭遇，但无论如何他都决定保持站立，坚持到底。

《保持站立》剧照

与导演阿兰·吉罗迪之前的电影一样，《保持站立》的底色是荒诞的，是超越理性逻辑的。

在这种超现实的基础之上影片杂糅导演对社会和男同群体大量的反思，但这种智性的思考却又是借由一种相当晦涩的隐喻方式被结构在了整个电影文本中。

表面上，伴随着雷欧哺育孩子和电影写作这一主线，观众可以在大银幕上见证一个不停在行动，在试图给养自己及孩子生活的男主人公。

阿兰·吉罗迪

但一旦涉及到他具体的遭遇，虽然发生的情境都极尽日常，但人物行为却都离奇、古怪得像一场梦。

不过，吉罗迪电影最吊诡的地方又在于，导演显然对弗洛伊德兴趣十分有限，也无心玩弄现实与虚幻之间重重交叠的迷宫。

虽然在这个电影，男主人公有在平克弗洛伊德震天响的音乐中与老者做爱直至其猝死，也有在南法小城的街头流离失所时被一群流浪汉拔了个精光，甚至还有在河流的尽头被一位现代女巫用树枝做心脑电图。

但这所有看似的不现实和超现实都被整一囊括在男主人公完整的行动主线里，且不存在丝毫关于梦境的暗示。于是，相比于那些服从精神分析旨趣而要求观众不停去辨认符号的梦境电影，吉罗迪的剧本更像是朝向内心和社会的一则晦涩寓言，至始至终与真实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而不在电影中玩弄廉价的电影装置艺术。

这种寓言式的电影表征方式，最成功地体现在吉罗迪前作《湖畔陌生人》中，在这部被《电影手册》选为2013年年度第一的电影中，吉罗迪通过一群在湖畔约炮男同志们每日的度假生活和一桩神秘的谋杀案而勾勒出了一个有关男同社群伦理关系的寓言故事。

不过相比于《湖畔陌生人》堪比GV的大尺度裸露和性爱，《保持站立》则在叙事上玩得更自由，也更荒诞；当然，吉罗迪从来不是一位在尺度上遮遮掩掩的导演，新片在戛纳乍一公映，网上就已经开始沸沸扬扬讨论影片中那一段完整的女性分娩片段，至于全裸的男女做爱、与老年人性爱至死的片段对于已经看过吉罗迪前作的影迷，就实在是见怪不怪了。

当然，对于百无禁忌导演而言，这些所谓限制级的视听材料都是每个人一生所要经历的日常，将这些放到大银幕上与其说是冒犯观众，不如说是在拓宽传统观影意识形态为影迷们布下的条条框框。

《保持站立》剧照

与吉罗迪之前的电影相比，《保持站立》显然是一部野心更大、成本也更大作品。如果说吉罗迪之前作品都更多聚焦于男同志群体的主观视点，表达了这一群体在艾滋病、抚养后代等问题上的焦虑。

那么《保持站立》中的男主人公则首先并没有明确男主的同志取向，并且通过男主与一个牧羊女的异性结合而自然得到了自己的后代，而不再像《逃亡大王》中那样费尽心力要把自己拗直。

但从影片后半段牧羊女缺席开始，本片又回到了导演热衷于表现的老年男同主题里，显然在得到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对于一个单身同性恋的父亲，抚养的经济问题再次成为一个令人焦虑的事实，但正如影片的标题所示，即使沦为流浪汉，甚或也将自我放逐到大草原上而成为一个牧羊人，在这个周边充满狼群的时代里，活下去的首要基础都是站直了，别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