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药茶 多种品牌茶叶符合国家标准 但仍有农药残留

□本报记者|文

4月11日，环保组织“绿色和平”首次发表报告批评中国茶叶质量，称吴玉台、天府茶等多个品牌的18份茶叶样品均含有至少3种农药残留，其中12份含有农业部禁用的农药。

4月24日，“绿色和平”再次发布关于世界知名茶叶品牌立顿的报道。立顿茶在中国主要是中青年上班族消费。根据该报告，立顿袋泡茶的四个样本含有17种不同的农药残留，包括农业部禁止使用的剧毒农药灭多威和硫丹。

绿色和平食品与农业项目主任王晶告诉财新记者，上述茶叶产品中存在多种农药残留，证明种植过程中使用了农药，会对环境、茶农和消费者造成潜在危害。

以上两个公告引发网友关于茶是否还可以喝的讨论。茶叶中的农药残留可能影响男性生育和胎儿健康的说法已经广为流传。一时间，“农药茶”接任“毒胶囊”，成为中国网民最新的热门话题。

在大众不知所措的时候，很多茶叶专家和食品专家发出了平静的声音，说茶叶中可以检测到很多农药残留，这是业内人士都知道的事实。

有专家指出，绿色和平组织公布的农药残留数据实际上低于国家允许的检测标准。换句话说，有问题的茶叶都是合法合格的。

不经意间，一个普通中国人之前一无所知的事实被揭开了——有着几千年植茶历史的中国茶叶，近几十年来完全被农药入侵。

立顿茶风暴

“一个产品，只要有农药残留就有毒吗？如果消费者接受这种观点，那么食品公司就不用活了。”立顿的母公司联合利华北亚副总裁曾文茜有点激动地告诉财新记者，“绿色和平”的指控是不公平和不专业的。

绿色和平报告称，他们于2012年3月在北京随机购买了4款立顿袋泡茶，分别是红茶、绿茶、茉莉花茶和铁观音，最后在具有国家资质的独立第三方实验室进行了测试。

对此，曾文茜表示，绿色和平组织对具体测试过程的描述是模糊的，联合利华不能同意测试结果的准确性。“机构有资质吗？用什么测试方法？测试结果有效吗？”

这不是立顿茶在中国第一次被质疑。2011年11月，立顿铁观音被国家质检总局认定为稀土项目超标。随后，联合利华立即回收并整改。

曾文茜表示，“绿色和平”不是官方监管机构，所指问题不涉及立顿违反法律法规，因此联合利华不会调整立顿在中国的产品。

虽然绿色和平的检测机构和方法无法确定，但农业部茶叶质量监督检验检测中心常务副主任刘鑫告诉财新记者，从数据来看，绿色和平在这两次检测的数据仍在标准范围内。

“我注意到绿色和平组织这次检测到的最大单一农药残留为3.9毫克/千克。我们每人每天喝的茶量一般不超过10克，泡茶浸出的农药残留更少。”刘鑫说。

中国农业科学院茶叶研究所研究员阮也表示，中国的茶叶农药残留标准是通过严格的风险评估确定的，茶叶对健康的威胁小于食品和蔬菜。“在评价茶叶时，会检测出整体的残留，但实际上茶汤中的残留会进入人体。”

阮认为，在茶叶中发现农药残留并不可怕。关键是残留量，是否超标。事实上，如果绿色和平组织用同样的方法测量谷物和蔬菜，不仅会发现茶，还会发现农药残留。在现代规模农业中，相当数量的农产品中农药残留是不可避免的。

农药侵入茶叶

虽然没有证据表明茶叶中的少量农药残留会对人体造成危害，但中国茶叶中农药残留的种类之多已经足够令人惊叹了。公众关心的是杀虫剂是如何侵入中国茶叶的。

学者认为，中国茶叶农药残留的进入有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

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中国开始在茶园使用大量农药，主要是HCH和滴滴涕，毒性大，残留高。从20世纪60年代中期开始，中国开始重视茶叶中的农药残留。有关部门提出用高效低毒农药替代高残留高毒农药。1983年1月，中国完全停止生产HCH和滴滴涕。然而，茶叶中常用的农药仍有30多种。

学者们还指出，除了直接喷洒，水、土壤、空气体等介质也可能将农药残留带入茶叶中。

例如，刘鑫说，当森林发生病虫害时，林业部门大规模喷洒农药也可能影响茶园。虽然绿色和平组织检测出的灭多威和硫丹在2011年被禁用，但这些药物可能在茶园历史上就有使用过，在土壤中也没有降解，所以新茶叶还是可以检测出来的。

在农药施用操作层面，我国分散种植茶叶也给农药残留管理带来困难。贵州省农业科学院茶叶研究所的刘红梅等人近年来对贵州省湄潭县等几个茶叶产区的茶园和农药市场进行了调查，发现茶农缺乏农药专业知识，在农药选择、施用时机和方法上存在诸多不足，这是当地茶叶农药残留的主要原因。

国内外双重标准

除了检测非法农药，绿色和平组织还质疑立顿的双重标准。

王晶表示，立顿在中国的产品符合中国要求，但不符合欧盟要求。例如，在铁观音袋泡茶中，绿色和平组织检测到的农药邻苯基苯酚、吡虫啉和啶虫脒的残留浓度分别为每公斤0.27毫克、0.69毫克和0.88毫克，而欧盟标准分别为每公斤0.1毫克、0.05毫克和0.1毫克。

“换句话说，这个产品去欧洲是不合格的。”王伟表示，“立顿在农药残留方面有双重标准，对中国消费者不负责任。”

曾文茜否认中外双重标准。但他强调:“立顿的产品销往全球100多个国家，标准因国而异，但我们都会符合当地标准。”

近年来，在食品领域，许多跨国公司的食品被环保组织或公众发现存在中外双重标准。比如在婴儿奶粉领域，这种现象很普遍。有专家指出，国外品牌入乡随俗降低标准，只是因为低标准产品的成本更低。

王晶认为，我国茶叶农药残留标准过低，需要进一步完善。“有些标准已经过时了，比如剧毒的灭多威。中国的标准是3毫克/千克，而欧盟的标准是0.1毫克/千克。”

中国茶应该按照欧洲标准要求自己吗？刘鑫对此不以为然。他说目前茶叶常用的农药只有30种。我国茶叶农药残留和重金属含量标准有21项，共27项左右。“应该说这几年的标准发展还是很快的。”

刘鑫认为，中国加入WTO后，欧盟对茶叶进口农药残留标准进行了大幅调整，对中国来说过于苛刻，几乎成为技术壁垒。阮·认为，欧盟国家几乎没有自己的茶园，制定严格的茶叶标准不会影响它们的利益。

2012年初，欧盟成员国通报了中国出口欧洲的四批茶叶产品。这些产品包括茉莉花茶、铁观音茶、绿茶和乌龙茶，其中啶虫脒、灭多威、毒死蜱等农药超过欧盟成员国的法定限量标准。这些产品随后被没收或销毁。

然而，国际贸易的新形势和公众对茶叶农药残留的担忧促使中国收紧相关标准。仅在2010年和2011年，中国就制定并修订了2319项农药残留限量标准。

为了提高中国茶叶的质量，我们应该继续严格限制农药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