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瑞扬 铁道部高官被查 家藏千万现金和9张房产证

在高价宣传片的情况下，

7月，铁道部落马官员名单上又添新面孔。

财新记者近日从多位接近铁道部的人士处获悉，7月10日，上任不到半年的铁道部运输局车辆司副司长刘瑞阳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同一天，刘瑞阳的妻子、现任铁道部文联副秘书长陈意涵也被带走。

自2011年2月铁道部原党委书记、部长刘志军被“双规”以来，铁道部一直处于反腐风暴的中心。一年多来，铁路系统很多局级干部都倒下了。

“最近又进入阴雨天气，各部门领导带队下来进行安全检查。很多熟人很久没见了，也没人管。突然，每个人听到他出事的消息都很惊讶。不过听说铁道部纪检委负责人公布了。”铁道部的一个人说。

7月11日，刘晨夫妇被调查的消息在铁道部传开。据多位消息人士透露，刘瑞阳于今年4月从北京铁路局副局长一职调回铁道部，出任交通局车辆司副司长一职。他被妻子拖了出来。有铁道部内部人士告诉财新记者，陈意涵是铁道部宣传部部长，因审计揭露铁道部“高价宣传片”而被调查。

调查人员在他们的家中没收了1000多万元现金和至少9张房地产许可证。陈意涵的职务级别较低，调查人员立即将调查方向指向刘瑞阳，当天在他的办公室发现了大量存折和购物卡。这一事件让很多熟悉刘的人大吃一惊，因为刘瑞阳通常给人的感觉是“非常低调谨慎”，他们也很难理解为什么家里和办公室会放这么多现金。

铁路宣传片

事发前，陈意涵曾担任铁道部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副秘书长。铁道部下属机构铁道部文艺界联合会是以铁路为主要写作领域的国内作家组成的产业组织。在此之前，陈是铁道部宣传部部长。

据一位与关系密切的人士透露，陈在铁道部宣传部工作时，负责审查火车上的杂志。以北京铁路局为例。局下火车上主要有五种杂志——《青年新闻》《和谐之旅》《旅伴》《报林》《旅游地理》。此外，广东、上海、南昌的铁路系统也有一些本地出版的杂志。

“动车开通时，铁道部给各铁路局下发文件，通知各铁路局哪些媒体可以上车。陈意涵负责审查每一期杂志，如果不通过，他就不能上车。刘志军出事后，铁道部宣传也打算重新招标，但后来认为都不能撤，最后招标没了。”根据前述消息来源。

据报道，陈意涵调查的原因是所谓的“高价宣传片”事件。今年6月27日，审计署发布了《铁道部2011年预算执行及其他财政收支审计结果》报告。报道称，2009 -2010年，铁道部投资1850万元制作宣传片《中国铁路》，未能达到预期效果。审计署在审计报告中表示，将要求铁道部进一步调查和处理不公开招标拍摄铁路宣传片的问题。

审核报告中提到的宣传片，全长5分钟，是2010年底在北京举行的第七届世界高铁大会的开幕影片。标题签名显示导演是张艺谋。7月2日，张艺谋助理通过新京报回应称，2010年，铁道部委托的一家制作公司邀请张艺谋拍摄铁路宣传片，但张艺谋只给出了部分意见，并未参与拍摄过程，也不同意签约。

然而，他拒绝透露张艺谋收取的费用。根据审计署的报告，5分钟宣传片《中国铁路》耗资1850万元，因此被舆论称为“高价宣传片”。

新华社7月6日报道，今年3月，铁道部审计中心接到审计署办公厅来信，“铁道部投入巨资拍摄宣传片，未能达到预期效果”，铁道部随即组织专人对2009年至2010年投资1850万元制作中国铁路宣传片的问题进行调查处理。“调查目前正在进行”。

不久，陈意涵被带走接受调查的消息在铁路系统内部传出。目前，我不知道陈意涵在这部宣传片的制作和推广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在铁道部一位知情人看来，这件事可能涉及到她，但这么大的宣传片不是她一级的人能决定的，应该有内幕。到现在，这家制作公司的名字还不知道。一位接近铁道部的人士质疑:“铁道部有自己的影视中心。如果要拍宣传视频，为什么不送给自己的影视中心呢？就算外包，为什么不招标？张艺谋没有全程参与，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

据知情人士透露，无论是陈意涵事发前工作的铁道部文艺界联合会，还是原铁道部宣传部，与铁道部其他有权有势的部门相比，“油水都没那么大”。在他们家中发现大量现金和房产证后，有关部门判断陈怡然不太可能收受贿赂，并立即将调查矛头指向了职务较高的刘瑞阳。

“本来想钓一只小虾，没想到意外钓到一条大鱼。”上面提到的人说。

消息人士称，据初步统计，刘瑞阳夫妇涉案金额已超过铁道部原交通局局长张曙光。“有关部门对张曙光的初步调查结果显示，张涉案金额为4250万元，刘瑞阳夫妇加北京的金额。房地产的价值已经超过了张曙光。”

高铁媒体受到质疑

据财新网记者了解，检察院的调查还涉及到2010年底举行的第七届世界高铁大会的资金使用问题。这是世界高铁会议首次在欧洲以外举行。它由中国铁道部和国际铁路联盟共同主办，中国铁道科学研究院承办。据悉，铁道部原交通运输部部长张曙光当时专门召开会议，了解中铁、中铁建设、中国南车、中国北车、童浩源、中铁物资等各大铁路企业，要求各公司赞助500万元，确定由铁道部信息研究院牵头。但第二次会议排除了钢铁科学院的信息，高铁媒体广告有限公司事实上成为了主要组织者——由山西商人丁淑淼的博鳌集团全资所有。2011年初，丁淑淼被调查后，刘志军突然倒台。

据消息人士透露，当时铁路局和路上的大企业共同向铁道部出资约2亿元，铁道部也以财政资金出资，高铁媒体则从大会中拿走1.2亿元。

“高价宣传片”和高铁发布会出人意料地打开了铁路广告领域的一个隐藏角落，这并不是一个孤立的案例。铁路广告收入是铁路局多种经营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包括车站大屏幕广告、灯箱广告、车载出版物、座套广告等。和铁路系统的其他产品一样，外地人要打入这个市场并不容易。

在业界眼中，铁路广告代理也是收入丰厚的沃土，容易滋生关联交易。高铁媒体涉及的铁路领域很广，比如北京南站的大型LED显示屏就是由其运营的。公司成立于2008年。2010年初，博鳌集团增资1亿元，垄断了很多新建移动台的LED显示广告代理商。

2006年11月，济南铁路局下属青岛火车站关闭改造，2008年2月改造完成。济南铁路局下属的山东中铁旅游广告集团负责广告业务。中铁旅行广州青岛分公司希望做青岛站的业务，已经投资了一些平面广告平台，找到了客户，签订了广告合同。

据接近高铁媒体的消息人士透露，2008年，高铁媒体相关人员在铁道部一名在职副局长的陪同下前往青岛，带着准备好的合同，将青岛站的广告业务全部拿走。合同价100万元一年，拿走青岛站的广告代理权。合同签订20年，合同期从2011年8月开始。

根据上述消息来源，中铁吕光当时已与客户签订合同，合同于2011年8月到期。三年代理期间，仅青岛站平面媒体广告收入一年就达500万元。

在获得广告代理权后，高铁媒体在青岛站设置了36台屏幕扫描仪，咨询客户的价格为每年200万元。然而，一些当地的广告公司注意到屏幕上没有广告。显然，高铁媒体有意垄断全国优秀火车站的广告代理权，但广告业务并没有跟上。据公司内部人士透露，目前仍处于投资亏损期。

在京沪高铁段，济南局负责5个站的建设，其中最大的是济南西站。2009年，高铁媒体人员以类似青岛的方式，在铁道部官员的陪同下，想要拿下济南西站的全部广告业务，从而与中铁旅行和广州的人员发生冲突。当时济南西站还没有平面和视频媒体的计划。

按照惯例，火车站建设期间需要拟定媒体投放计划，由当地铁路局审核，高铁站由铁道部审核。高铁媒体在济南西站没有媒体策划的情况下起草了合同。如果不出意外，2011年春节后正式签约。

然而，2011年10月，丁淑淼的事故打断了这个过程。据有关方面称，当时高铁媒体曾致电中铁吕光，称公司老总出事不会影响公司正常运营。然后前铁道部长刘志军出事了。

据济南当地一家广告公司经理介绍，济南铁路局尚未正式与高铁媒体签约，青岛站的合同今后将暂停。“铁路系统的第一件事是政治。所有铁路系统和公司都签署了一份合同。如果合伙人有问题，铁路系统可以无条件解除合同。”上述广告公司老板说。

集权

至于刘瑞阳出事，官方并没有公布他参与的具体情况。据业内分析人士透露，刘瑞阳今年4月才从北京铁路局副局长一职调回铁道部。他担任交通局车辆司副司长的时间还很短，他的巨额资产可能来自于之前的任职。

刘瑞阳1984年毕业于大连铁道学院车辆系，曾任铁道部货车司副司长、交通局验收司司长。据一位曾经和他打过交道的高铁供应商说，刘之前是交通局稽查部门的主管，和当时交通局货车部门的主管领导关系不好。“检验部门负责卡车零部件的资格审查，但产品在列车上的使用必须经过卡车部门的批准。领导觉得两人关系不好的时候，就把刘瑞阳调到北京铁路局当副局长，负责北京动车组的建设。”

北京动车组是刘志军在任时铁道部规划的四大动车组维修基地之一，总投资74亿元。主要负责京津城际、京沪高铁北段、京哈、京广线的动车组检修任务。2007年8月开工建设，2009年3月北京动车组维修站首次投入使用。据业内人士透露，在建设期和竣工维护期，动车段的采购量非常大。

“刘瑞阳思路清晰，能当官，有才华，但也得罪了不少人，和刘志军差不多。”上面高铁供应商说。业内推测，刘瑞阳在担任货车副局长期间，主要负责铁道部铁路局货车的设备采购。当时货车部经常直接给下面车辆段的货车部发电报，要求购买某公司的具体设备，但是下面铁路局的车辆段不敢说出来。

上述人士认为，“刘瑞阳的问题表明，铁路系统不仅腐败。”他认为，铁道部交通局之所以成为腐败的重灾区，是因为权力过于集中。

2000年铁道部机构改革前，装备部的前身车辆局只负责制定铁路装备的技术和产品设计标准，计划部负责装备采购。2000年改革后，设备采购引入招投标制度，设备部从一个只负责技术的单位变成了整个设备制造过程的超级管理者。

“2000年以后，铁道部在各设备厂家派驻验收室，人员编制归装备部。通过控制设备验收制度和铁路产品认证制度，装备部不仅参与制定铁路产品技术标准和铁路市场准入，还负责制定铁路设备的招标方法。可以说，装备部已经掌握了从生产到使用维护的设备的方方面面。”供应商评论道:“管理标准、准入和市场份额。你说有多大力量？在这个位置上，好人也变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