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原乳 成本高奶价低，小奶农为何“败”给了复原乳？

北京，北京，9月18日(新华社)中国的一些奶农正在遭受损失，因为销售价格不足以支付生产成本。除了一些企业拒绝接受牛奶和进口奶粉涌入的压力之外，奶农还不得不面临更多头痛的问题——一些企业使用廉价的复原奶作为常温奶或巴氏杀菌奶。

牛奶价格低。奶农:我不能再混了

养牛18年，董长林今年说“不能混了”。

董长林在浙江省宁波市横街镇的合作社，本来有4户奶户，1250头奶牛，现在只剩下董长林一个人养着最后200头奶牛。

他向当地乳制品企业供应生牛奶。企业的收购价格是每公斤4.3元，但每公斤成本是5元，也就是说每生产一公斤原料奶就要损失7毛钱。总而言之，每年的损失高达100万。

许多奶农不得不选择退出。“其他三家去年卖掉了所有的奶牛，”他说。引进的时候每头牛3万。卖的时候每头牛不到1万，合作社亏了2000多万。

其实和北方产区相比，董长林镇的原料奶价格还是比较高的。工业证券发布的报告显示，从今年7月开始，北方主要产奶省份的牛奶价格连续几周在3.39-3.40元/公斤的价格上下波动。

除了牛奶价格低，一些乳制品企业拒绝接受这一现象，这也打击了奶农。内蒙古、黑龙江等奶业省份的很多奶农抱怨，乳品企业每天购买的原料奶数量有限，“一滴也不多”。

工业证券在报告中指出，2016年上半年，各大省被拒绝和限制的牛奶量达到牛奶总量的10%，小奶农和奶站的产能继续被淘汰。

图为一个奶牛场。中新社发布翟羽佳照片

原料奶产能过剩

奶农陷入困境的原因之一是原料奶产能过剩。

刘江成在奶业大县哈尔滨市双城区一个奶牛场当厂长。据他回忆，几年前，消费者对国内乳制品的信心恢复，很多人开始进口奶牛，投资工厂。

中国乳业协会在《2016年乳业形势分析及下一年工作思路》中公布的数据显示，2011年至2015年的5年间，中国共进口奶牛69.46万头，进口量是2001年至2010年10年的1.67倍。

超大型奶牛场层出不穷。数据显示，仅今年上半年就有16个项目签约、开工、投产，其中1万头以上的牧场11个，总养殖规模26.8万头，总投资近120亿元。

"许多人借钱养牛。"刘江成说，按照地方政策，奶牛数量超过300头，符合其他条件的，可以获得300万元的补贴，但只有养殖场真正能获得的补贴的一半。

“现在牛奶价格下跌，大多数当地奶农想卖掉工厂。”他说。

对此，中国乳业协会指出，由于盲目发展奶牛养殖，原料奶产能过剩，部分地方卖奶困难。乳品企业和奶牛养殖压力很大。

北京的一家超市正在开展牛奶促销活动。Zhongxin.com邱雨雪

进口奶粉冲击国内市场

一方面，原料奶产能过剩，奶农卖奶难；另一方面，乳品企业正在购买大量进口大袋奶粉。

所谓大包装粉，就是原料奶制成的原料粉。“进口奶粉卖2万元一吨，国产奶粉成本3万多吨。当然，乳制品公司会选择更便宜的。”刘江成说。

国产原料奶价格明显低劣。根据国际乳品经济协会的数据，2015年原料奶平均价格全球为1.85元/公斤，美国为2.37元/公斤，新西兰为1.65元/公斤，中国10个主产区原料奶平均价格为4.05元/公斤。

饲料价格高，产量低是背后的原因。刘江成说，中国奶牛一般日产奶20公斤，年产量6吨，而国外品种较好的奶牛年产量在10吨以上。

饲料方面，董长林说粗饲料苜蓿在美国400元一吨卖3000元，浓缩饲料玉米在美国2毛钱一斤多，宁波也便宜9毛钱一斤多。

“成本不在一个起跑线上，怎么和别人竞争？”董长林问道。

北京某超市卖的牛奶。Zhongxin.com邱雨雪

假常温奶和巴氏杀菌奶

在董长林看来，进口奶粉对市场的影响并不是主要问题。

“巴氏杀菌奶是经过巴氏杀菌处理的鲜奶，很难用进口奶粉替代。因为保质期短，本地奶源有优势。”董长林说，但问题是有些企业用复原奶冒充常温奶或巴氏奶，廉价出售，打破了奶农最后的竞争希望。

他说:“宁波以前有一万头奶牛，鲜牛奶一天20吨的销量。现在只剩下3000头奶牛，但是销量已经增加到120吨。额外的100吨鲜奶从哪里来的？”

重构牛奶，俗称还原牛奶，是指由新鲜牛奶经高温灭菌和干燥，然后还原成液态奶的乳制品。广东省奶业协会顾问王定绵指出，巴氏杀菌奶可以保存大部分营养，但复原奶要经过高温、脱水、加水等多道工序，会造成营养成分的流失。

根据《乳品质量安全监督管理条例》，以复原乳为原料生产液态奶的，应当标注“复原乳”字样，并在产品成分中如实标注复原乳的原料和比例。

2005年发布的《关于加强液态奶生产管理的通知》明确规定，巴氏奶生产中不允许添加复原奶。

今年5月中下旬，湖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通报了10多家企业的突击检查情况，许多企业因未按要求标注“复原乳”字样而被要求整改。

记者发现，目前市场上标注“复原奶”的产品很少，大部分液态奶包装都会标注“生奶”。对此，王定绵表示，乳制品企业使用复原乳不贴标签的情况屡见不鲜。

北京某超市出售的一种巴氏杀菌奶，其成分显示为“生奶”。Zhongxin.com邱雨雪

寻找出路

挣扎求生的奶农在寻找新的出路。

近年来，通过及时加工鲜奶为消费者提供新鲜乳制品的“鲜奶吧”迅速普及。董长林还开了一家“鲜牛奶吧”，以弥补农场的损失。

“早上5点取奶，最迟下午5点卖。半小时后可以喝一些鲜奶。”他说。

王定绵认为，奶农在议价和定价上是弱势群体，“鲜奶吧”被乳品公司强行压低价格，拒绝牛奶。

他说，“鲜奶吧”的经营者有自己的牧场或鲜奶来源，比较专业，主要经营鲜奶和低温奶制品。有助于增加奶农的收入，降低奶农的市场风险。

与互联网结合的商业模式也开始发展。“人人牧场”是一个平台，用户可以通过这个平台收养奶牛，享受送鲜奶到家的服务。

人人牧场创始人王景星表示，奶农给乳品企业生奶时，需要经过层层代理才能到达消费者手中。每个人的牧场都大大缩短了销售渠道，消费者可以享受价格和质量的双重折扣。

“如果奶农只靠给乳品企业供应原料奶，那就很难生存。”王井星说:“我们现在还不是雪中送炭的慈善机构，但我们也希望能帮助奶农解决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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