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影视圈 《手机》变手雷 炸出影视圈重重怪象

每经记者 丁舟洋 温梦华 每经编辑 陈俊杰每一个记者丁文每一个编辑

让崔永元愤愤不平的“手机”变成“手雷”，影视圈“爆炸”。

虽然舆论风暴总有一天会被大众抛在脑后，但崔永元引发的社会关注看似偶然却是必然，影视业的“众多怪像”也久久挥之不去。明星和明星经济是这些奇怪现象的目标之一。

在资本的强烈激荡下，明星这个职业的巨大诱惑，导致当局陷入“狂热”。更何况还催生了天价薪酬、坐地起价、阴阳合同等东西。没有职业道德，违反规定，甚至违法。

当《国家商报》记者与四位资深从业者——导演A、制片人B、编剧C、投资人D进行深度沟通时，他们都吐露了行业的怪现象，崔永元炮轰“阴阳合同”的发酵，督促大家吐槽心积压已久的问题，但敢怒不敢言。明星有问题，但有问题的不只是明星。这个行业的每一个环节都值得冷静反思。雪崩来了，每一片雪花都难辞其咎。

演员收入差别很大:新人入团不需要钱，明星一部剧能拿走2亿

“这个行业有很多不公平，我们称之为公平。演员可以一步登天，但一步登天的概率极低。顶级演员的身价是普通演员的几千倍，但是顶级演员占的比例很小。更多的演员还在生存线上挣扎。”说到大家羡慕的魅力，制作人B一句话把这个行业的残酷说出来。

每个人都有一个明星梦。每年都有浩浩荡荡的全国各地的艺考生大军，但是爬完之后，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站在尖顶上呢？聚光灯下，很少有脸能被观众认出并记住。

这个圈子的差距无疑是巨大的。又称“演员”，有几百万人，每天在横店排队分组表演的人比比皆是。有的人“花3亿就能拿走2亿买一部电视剧”，有的人则在等待入团的机会。

在真人秀《渴望生活》中，齐薇讲述了自己成名前的经历。“我已经出道，出演过一部名剧，但还是没钱。当时银行卡里只有30块钱，ATM取不出来。我得往回走两个小时。”

这个大家羡慕的圈子，其实充满了偶然性和必然性。天赋，美貌，情商，智商...这些“基本条件”并不是什么都缺，但是还有很多人20年、30年都没有红起来，最红的人往往不一定是最优秀最完美的人。章子怡和黄晓明有那么多中国戏曲和北京电影的学生，观众现在还能记得多少？

“我曾经试演过一个刚从中国戏曲专业毕业的男生。他很棒。本来说好让他加入群的，打开后他就没来了。我还发短信给他为什么没来，劝他你是新人。机会最重要。结果他跟我说他两个月要价4万。结果副组长给了制作人10万，其中6万是副组长的回扣，制作人觉得太贵，不想要他。新人还跟助理导演说，不用钱也行，只要能进团就行。”A导演描述的经历，讲述了影视行业的又一次混乱。这和崔永元爆料的演员阴阳一样，不过是助理导演的“潜规则”。

选角加价返点:助理导演“跑返点”选演员，演员为角色“带资入团”

“这个行业的竞争非常激烈。仅横店就有4万人。要想出人头地，有好机会，基本上千里挑一。”导演a谈演员生态。

“之前和演员的助理导演讨论过，现在他们一般都是拿彩票。比如，助理导演和演员私下约定，支付的价格是10万元，但是演员最后拿到签约的时候说是20万，多出来的10万是助理导演和一些人的回扣。准确地说，谁跟演员谈价格，谁就操作。”a主任举了个例子。在他看来，选择演员时考虑是否盈利是这个行业的悲哀。

对于这种乱象，业内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回应。有个制作人曾经在回扣问题上回复A导演:“这个行业就是这样。如果不允许他们私下动点手脚赚点钱，你找不到选角助理。”

“副主任加价”的混乱不是一个个案。在这个行业，“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油水获取方式，每个环节都会有”。

比如A导演说:“一部一亿投资的电影，可能有2500万。通常一个选角助理导演一个月工资3万，但是他得到的油水比工资高十几倍。为什么大家都想挤进这个行业，因为拍完电影买房买车是真的。”

同样，“有需求，就有生意”。“业内还有一种现象叫做‘将资本带入集团’。当一个演员条件不如别人或者不如别人的时候，如果你能带来更大的附加值，那么你被选上的机会就很大。”

他分享了自己遇到的情况:一个演员直接去找导演，说自己是某省的旅游大使。如果她被选中了，她可以帮电影拿到500万赞助，去那个地方拍戏，吃住运全包。我终于选择了她。

“这不能仅仅归咎于谁的过错。造成这样的混乱，行业内每个人每个环节都有责任，这是每个人造成的。有人要钱，有人要机会，这是双向的。”A董事认为，要解决这些乱象，行业归根结底还是要透明的。“这是国内影视行业未来必须面对和解决的问题。成本和流程必须透明，花在画面上的每一笔钱都是真正有价值的。”

契约精神缺失:明星工资提高，经纪公司“看钱”

制片人就像一个大管家，需要照顾一部剧的开支和拍摄进度。明星坐在地板上开始出价，是大管家最头疼的事情，但这样的经历很多。

制作人B对《国家商报》记者说:“当时有个演员来找我们，谈了一集两万块，很便宜。后来他演了一部戏之后，红了，观众越来越好。之后我们俩都和他有合作意向，就谈了一部新戏。我们说给了一集20万，比之前多了十倍。他很满意，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出名了，市面上的价格也一样。我还让我说，为了大家的友谊，少了也没关系。”

“但是后来他突然跟我说，他特别尴尬，因为另一家公司请他拍一集，出价50万。我说没办法说话。如果对方给你一集25万，那我们就继续聊。连他自己都觉得，对方开一集25万，他也不去。不到五万没关系，但是他要演好戏。但是别人突然给了这么高的价格，翻了一倍多。如何选择？一目了然！这也是我们到目前为止遇到的比较多的情况之一。”b制作人说。

与欧美日韩相比，中国影视行业的制度完善步伐远远落后于行业过热速度。

“一个演员成名之前，和公司解除合同的成本特别高，但是成名之后，对他来说成本很低。比如经纪公司签新人，合同里的违约金一般是几百万，但是新人一旦红了，几百万的违约金根本就不是个东西。罚款500万，但他一片可以拿8000万。这是演员此刻的一种态度，缺乏契约精神。”b制作人说。

“而且演员天价的工资可能还是税后的。”投资者告诉记者，“演员需要缴纳的工资税通常会转嫁给制片人。”他曾经为一个演员设立工作室，代他纳税，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合法合规地税后纳税。

“过去，一些优秀的经纪人会为艺术家制定职业规划。如果他们拍了这部赚钱的剧，他们会拍一部不赚钱的剧，因为那部剧是好团队的好作品，艺术家需要好作品。但现在经纪公司不会考虑这些问题，因为艺人随时都有可能离职。我努力让你成为一线演员。结果你跑了，我一无所有。还不如你在的时候，我能快速赚钱。”制作人B总结道:“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迷茫的明星经济:99%的电视剧公司都在亏损，但明星薪酬却在飙升

“我们有些明星冷嘲热讽，这在最近几年尤为突出。这是我们最大的失望。我以前一直为他们说话。明星收入高，全世界都是如此。即使高得离谱，也是合理的。但是现在看来，明星的高薪在今天的国内影视圈是很不合理的，因为付出和回报都是不合理的，雇佣明星要花那么多钱，却不能带来相应的回报。我们的市场非常畸形，最近的这些事件有利于行业内部的重组。”c编剧告诉记者。

他很清楚这个逻辑，“电视剧行业99%的公司都在亏损，整个行业都在亏损，一年大概亏损十几到几十亿，积压几万集，浪费资源。电影行业也是如此。在这样一个需要共渡难关、荣辱与共的节骨眼上，明星工资还是集体上涨，不是一点点，而是翻倍。当然，其中生产者也有问题。他们会觉得如果市场萎缩，明星就是投资回报的保证，降低投资风险就看明星了，从而进一步带动明星的涨价。导致明星薪酬‘越来越限’。”

记得有一次采访，有记者问黄晓明，明星的高薪有没有泡沫？黄晓明转头问:“你觉得泡沫在哪里？好莱坞明星付出更多，还要参与票房分割。”但是在C编剧看来，国内明星高薪的问题在于和大环境不匹配。“像好莱坞，NBA，整个行业都赚钱，明星涨工资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果整个行业的利润都在下降，整个行业都在亏损，你一年拿一两个亿是不道德的。”更何况好莱坞的产值和世界影响力如此之大，中国的影视行业根本没法比，但中国的明星要参考世界顶尖的薪酬。

一家电影电视公司的高级主管告诉《国家商业日报》，视频网站的介入也导致了明星的高薪。“他们列了一张表，告诉我们如果能请到某个演员，影视剧视频网站的购买价格就能达到特别高的位置，否则会很低。”

赵的经纪人在今年的北京国际电影节论坛上承认，明星经济这个行业看起来很美。事实上，所有的从业者都处于困惑和焦虑的状态。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市场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明星不是被明星本身吸引，而是被背后的资本和市场吸引。没人准备好。“星星今天可以一夜之间爆炸，明天可能突然被取代。你不知道这个置换过程什么时候会发生，你在这个市场的大潮中被推着前行。”

“每个人都有一种心态，今天是最后一天。这种心态引发了整个市场的不稳定。每一个生产环节都在追求短期利益，看到新事物蜂拥而至。”黄斌说，“有时我们说我们不应该忘记我们最初的意图，但不要忘记你的主动性思维的前提是，你必须有你最初的意图。创造这样的繁荣有什么价值，我们对世界有什么影响，或者应该有什么影响？这是我们需要想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