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钱庄 探秘温州“地下钱庄”

正文│我们的记者金少策

温州成了“借贷之城”。在温州随便买一份报纸，分类信息页几乎都是借钱贷款的广告。民间借贷已经渗透到城市的每个角落。

根据中国人民银行温州中心支行2010年底进行的民间借贷问卷调查，89%的家庭和59.67%的企业参与了民间借贷。

民间借贷不仅涉及面广，而且量大。中国人民银行温州中心支行7月21日发布的《温州民间借贷市场报告》显示，温州民间借贷市场规模为1100亿元，民间借贷利率也处于高位，年综合利率为24.4%。

在高利率和高回报的驱动下，民间资金纷纷涌向借贷市场，一些担保公司、典当行、寄售银行甚至小额贷款公司都成了“地下银行”。他们挂着担保公司的牌子却不做担保业务。很多担保公司热衷于高风险投资，高息贷款，甚至非法集资。

担保公司被异化为“地下钱庄”

温州街头，各种形式民间借贷的主体是挂有“当铺”、“寄售行”、“投资公司”、“担保公司”、“小额贷款公司”招牌的店铺，其中当铺、担保公司尤其受欢迎。地下钱庄借助这些合法的组织形式，正在开放或半开放地进入高利贷市场，成为依附于经济主体的吸血鬼。

8月底，浙商的一名记者走进温州锦绣大道的一家当铺。一个中年人开门见山地问:“你借多少？为什么？最好有房贷。如果不是，你需要一个担保人。最好是事业单位或者公务员。我们每个月的兴趣比较高，至少七分。借100万，一个月付7万，10天付2万。”

当地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告诉浙商，这叫“高利贷”或“地下钱庄”。

“地下钱庄的资金不是自己的，大部分来自当地人的积蓄。”此人还向浙商记者介绍了地下钱庄的运营模式。“地下钱房借款利息普遍较高，年利率可达30%-40%，短期月利率甚至可达50%-120%，一般维持在15%左右。”地下人士说:“只要温州家里有闲钱，几乎所有人都会借钱给地下钱庄。”

一方面，有大量的民营中小企业急需资金，另一方面，也有贷款人希望通过贷款获得高利息回报。地下钱庄自然成为他们之间最合适的中介。三者之间的关系清晰明确，各有各的需求，构建的模型将永存。

在这种商业模式下，贷方首先会向地下钱庄提出自己理想的利息要求。这个过程叫做“议价”，月均利率可以达到20%或者30%。

地下银行吸收存款后，将与借款企业主进行第二轮议价。这个过程对于地下钱庄非常重要。经常通过地下银行发放的贷款，基本月息从50%开始，甚至达到100%。地下钱庄的利润空是原贷款人和借款人的利息差额。

为了最大程度的吸引资金，一些地下钱庄也会给放款人提供非常高的利息回报，每年可以达到40%-200%。在温州乐清地区，年利率甚至爆发在600%。其实这是非法集资。当然，风险远大于正常的利息回报。

回报大，风险高

温州一家担保公司负责人，要求不具名，告诉浙商，担保公司、小额贷款公司等法律机构被异化为“地下钱庄”，无奈。

根据规定，已取得融资性担保许可证的担保公司必须与银行合作，在将保证金录入银行并取得银行认证后，可以通过银行将保证金放大5倍，并对相关当事人进行担保。

此人承认自己的担保公司也在充当贷款中介。“做一个借贷中介也能赚大钱。”比如一个1亿元的“直接存款”业务，可以获得超高的佣金。

所谓直接存款，是指借款人虽然达到了银行的贷款标准，但由于货币政策紧缩，银行的授信额度已经用完，不能贷款。因此，借款人为银行吸收一定的存款是前提条件。

借款人无法筹集存款，只能求助于地下银行。这时会有一个“金主”将约定的金额存入指定银行，然后银行按照正常程序贷给借款人。借款人需要向“金主”贴现利息，金主属于为“金主”服务的中介。

“金主”到银行办理定期存款，并向借款人出示银行存款单和“一年内不查转存款”的承诺书。根据市场情况，“金主”不仅可以获得4.14%的银行利息，还可以一次性获得借款人支付的近5%的附加利息。在活期存款的情况下，借款人必须向“金主”支付18%至20%的折扣。

一家地下银行的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员工说，一般情况下，他们以每月两三个点的利率“进货”，然后以每月六七个点的利率“出货”，从而赚取利息差额。

根据央行规定，贷款利率比法律允许的同期同档次金融机构贷款利率高三倍。最高人民法院也明确规定民间借贷最高利率不得超过银行同类贷款利率的4倍，超额利息不受法律保护。

这个人说，和隔壁家签的合同有一些“门道”。比如王集资2000万，转了一个月，提供了房产抵押等材料，抵押价值4000多万，是融资额的两倍。办完抵押手续后，他以自己的名义借出了资金。白纸黑字的借条上注明的利息不一定高，但“高”的利息是在资金实际贷给王之前就已经支付的。按照每月8毛钱的利率，借款人要提前支付160万元的利息，利息通常直接从贷款中扣除。王借条上的贷款是2000万，实际上他只拿到了1840万。

当地一家担保公司的内部人士估计，温州所有正规担保公司的资金流不到地下银行的1%。“归根结底，原因是利息回报存在巨大差异。融资担保业务只赚2%到2.5%。手续费，地下钱庄的最低额度至少是我们的10倍。”

“主流”地下钱庄

温州地下钱庄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类别，还可以细分为黑色和灰色两大类。

黑地下钱庄单纯以追求高利息回报为目的，主要涉及投资股票、赌博、贩毒；与黑地下钱庄相比，灰地下钱庄主要提供短期金融支持，以满足温州的日常生活和正常商业活动，赚取利差。银行给贷款人的利率一般比银行高10倍左右。借款人的目的是启动商业计划或扩大企业规模，通常是当地中小企业的老板。

相对于黑色地下钱庄，灰色地下钱庄是温州地下钱庄的主流形式，人数过万，占温州地下钱庄贷款总额的95%以上。

温州人热衷创业，不愿意为别人打工，经常自己开工厂，从小做起。但无论是小的创业资金，还是大企业的扩张资金，往往都是企业主最难解决的问题。在国有银行和信用社诸多苛刻条款的限制下，他们往往会去找地下银行。

“可以说，没有地下钱庄这样的民间借贷业务，就没有今天的温州民营经济。”温州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会长周德文认为，温州30多万家民营企业的启动发展资金中，60%以上来自当地的地下钱庄。尤其是在银行贷款难找的情况下，更成为中小企业寻找资金的“救命稻草”。

在被称为“泵阀之乡”的温州永嘉县，浙商记者见到了经营泵阀业务的陈朝晖。他表示，像他们这样的小企业，初期很难从银行获得贷款，所以亲友民间借贷成为企业发展的必然选择。

温州苍南金乡丰豪工业品厂的钱也说:“我们同时参加了四五个展销会，需要钱的时候可以向不同的人借钱。当你不需要的时候，你也可以和别人一起存在来获得兴趣。”

民间金融蓬勃发展的时候，中小企业蓬勃发展；当私人融资下降时，中小企业也会下降。民间借贷的高受欢迎程度也可能导致风险聚集。8月底，一位知名经济学家在温州出席一个论坛时指出:“高利贷盛行的时候，是实体经济大规模破产的时候。如果有关部门不能放宽资金投入的渠道，不能筛选出诚实高效的企业来聚集资金，金融市场的崩溃将不可避免。这样，中小企业将面临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