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维 对话程维：多数人只知道战争，却并不真正理解竞争
投资理财在两次战争的间隙，滴滴创始人程维接受了《财经》杂志的独家采访，谈到了竞争、战略和距离。
财经记者/文
中国网车最后一场惊心动魄的战役已经过去一年——滴滴合并优步中国业务，但君士坦丁从未离开公司。
原本迎来和平的国内市场，新对手不断进入；在国际市场上，滴滴和优步开始面对面；对内，经过五年的快速发展，从价值观到团队，急需升级；在资本和外交方面，其与股东和被投资企业的关系变得极其微妙。
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滴滴出行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程维接受了《财经》杂志的专访。
成立于2012年的滴滴可能是历史上竞争最激烈的中国公司，程维本人对战争和输赢的理解比大多数企业家更深刻。许多企业家公开谈论战争，程维说大多数人对竞争的理解远弱于战争。他认为，在一个公司的崛起中，竞争和外交比战争更重要。
在新一代互联网巨头中，程维最年轻，公司估值最高。CEO以前喜欢讲战争，看所有的战争，用中外历史上的经典战役来命名公司的每一场战争。然而，在这次采访中，他说他已经阻止他的员工提到“是谁干的”，因为“滴滴不是一家拳击公司”，他厌倦了“在黑暗的森林里和每个人玩游戏”。他认为滴滴应该做更高的纬度，走向全球市场，与优步和谷歌竞争。
对于任何一个经济体和超级公司来说，竞争都是多维度、多层次、全方位的。它包括“内政”、“外交”、“战争”等诸多因素。当一个公司将这三种竞争手段推到足够激烈的程度时，必然会带来高速发展和更加复杂的“内部事务”和“外交”压力——这也是当今复杂局面的根源。
滴滴可能是目前拿了一家中国创业公司最好的手，也是风险很大的手。对于滴滴来说，战争与和平总是交织在一起的。和平是战争的一部分，战争是竞争的一部分，竞争永不停止。
内战
“一路上我们遇到了太多的对手，美团肯定不是最弱的，但也不一定是最强的。」
《财经》:在我采访你之前，我和很多人谈过。他们说如果我是程维，我晚上就睡不着了。
程维:很多事情值得担心，但不值得失眠。
财经:有人说滴滴内忧外患。
程维:滴滴可能是历史上世界上最有竞争力的公司。从快到Uber，我们在竞争中失去了无数的对手；在资本层面，成立5年的公司要协调BAT，协调全球的资本；在政策层面上，虽然国家对互联网+"鼓励创新，谨慎宽容"，但我们仍然比任何初创公司困难得多。滴滴第一天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所以，我们习惯了。
财经: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美团搞网车的？
程维:我和王兴很早就认识，私交很好。美团推出出租车产品的那天，我还在和他吃饭。我当时不知道他在做，他也没说什么。吃完饭看新闻才知道的。
《财经》:你知道的时候会惊讶吗？
程维:你知道中国有350个在线汽车平台吗？只是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财经:但是你很快就停止了滴滴和评论的合作界面。
程维:我们最初的合作不是很好。但是如果别人都要上门，你就要用虚假的方式配合他，所以没必要。
财经:mobike也进入了网车。为什么今天大家都盯上这个市场了？
程维:事实上，我对自己的主业没有信心。如果你对自己的主业有信心，就没必要轻举妄动。当然，这也说明今天的互联网是焦虑的。
《财经》:为什么他们想进入这个市场就能轻松进入？是否意味着滴滴没有形成真正的屏障？
程维:市场是开放的。你不能把别人拒之门外。BAT也一样。本质上，因为行业处于发展初期，电子商务和搜索都经历过这个阶段——无数人想做。但是，只有真正注重为用户创造价值，才能生存。
《财经》:网车市场真正的壁垒是什么？
程维:特种车辆的障碍在于服务。快车的壁垒在于交易市场的设计和技术能力。这是一场全方位的竞争，包括技术、资本、效率、营销、品牌和政策。
其他业务很好理解。很难想象自己是一个搜索引擎。百度和谷歌需要3万人，JD.COM做电商需要13万人。我和左晖聊天，这家连锁店有18万名员工。当然，如果你有能力，你可以做所有的领域，但本质上还是要害怕每个领域背后的深度。
《财经》:在线车市有可能做到赢家通吃吗？
程维:市场集中在头部，这在全世界都一样。
《财经》:但在美国，优步和Lyft长期并存，Lyft的份额已经上升到30%。
程维:如果第一名做得足够好，比如谷歌和谷歌，获胜者可以获得全部。但如果你犯了战略错误，就会有一个有竞争力的对手，他会帮你看清自己的不足，反思自己的盲点和自大。
财经:美团计划在一年内占据全国15%-20%的份额，他们在南京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程维:这是南京市经理的工作，不是我需要投入的。企业能否持续创造价值是我关心的。滴滴和优步合并后，一智、神舟、首汽可能会燃烧100多亿元。但是燃烧100亿对市场有什么影响呢？
财经:但是益智、神舟、美团的战斗、组织、融资能力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程维:他可能没有那么多钱。他有一次100多的时候发了100，三天充了60亿。我听后感叹他们太有钱了。一路上遇到的对手太多了，美团肯定不是最弱的，但也不一定是最强的。
《财经》:滴滴内部有员工表示，他们认为滴滴的第一个竞争对手是优步，第二个是美团。
程维:我只能说我们有我们的距离。这对美团来说可能是最重要的，但对我们来说不是很重要。
《财经》:你有你的距离。但是主营业务被攻击，怎么解决？
程维:作为一个行业领导者，被攻击是正常的。别人不攻击你谁会被攻击？滴滴今天应该有这个眼光和心思，就像苹果不会关注世界上哪些手机厂商做出了什么样的产品，专注于做创新的事情，这才是行业领袖应该做的。
整个人类的交通运输正面临着巨大的变化，这将改变整个汽车工业和能源工业。如果我今天不考虑这些问题，我们将错过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是有理想不代表被欺负。甚至比我们大20倍的优步也被我们干掉了。他们处理不了。
财经:有人说美团和滴滴还没打起来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在中间撑着。这是事实吗？
程维:大多数人仍然是理性的。希望大家做点什么创造价值。
财经:王兴曾经说过，如果美团和滴滴打起来，那就不是战斗，是“战争”。
程维:成吉思汗建立大蒙古国后，向西派遣一支商队，途经中亚国家华拉墨子，商队被杀。后来成吉思汗的大使也被杀。于是成吉思汗决定西征，派人向华拉·墨子国王发出战书。当时他的下属写了一封战书，里面全是花言巧语。成吉思汗看完之后，说全部删除，只有五个字就够战书用了。
这五个字是:要打就打。
途径
“如果你在8亿用户上遇到瓶颈，那就国际化，就像突破第一宇宙的速度一样，从地球到有60亿用户的太阳系。”
财经:滴滴刚刚完成新一轮40亿美元。
程维:不久将会有一场全球性的大战。滴滴和优步在世界范围内会有激烈的竞争，但这种竞争并不是终点。接下来，获胜者将与汽车厂全面竞争和合作，然后是无人驾驶领域的谷歌和特斯拉，冠军将打造未来的交通和汽车系统。
在线汽车的竞争将于2016年结束。2017年滴滴重点培养内功，2018年全力出击。
《财经》:是否意味着滴滴将继续亏损？
程维:美国约36%的网上租车利润与中国相差甚远，今天我们在中国市场上不以赚钱为目标。很多钱最后都是返还给车主和乘客或者投资长期发展，所以滴滴会长期保持很低的毛利率。
《财经》:经过多年的战争，滴滴积累的核心竞争力有哪些？
程维:出租车和快递业务背后是平台能力，类似淘宝；专车和豪车业务背后是服务和重资产运营能力，类似JD.COM；智能交通业务需要和政府打交道，类似Hikvision。滴滴没有单一维度的核心能力，真正的核心能力是进化。很分裂也很享受。
《财经》:作为国内估值最高的未上市科技公司，你觉得滴滴的用户体验好吗？
程维:有很多地方不够好。一般情况下，一个公司的发展应该是能创造用户价值，然后才能慢慢成长。但是滴滴走了一条很艰难的路——滴滴成长的早不是因为你的优秀经历，而是因为补贴战，但不代表我们不需要补课。
我们曾经因为裸奔惩罚CTO，因为经验不足惩罚高管扫厕所。当时公司扩张迅速，员工有一种即使违反商业规则也能成功的错觉，需要受到惩罚。合并后，我们开始用能力和系统来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停止补贴，把用户价值的创造写入第一价值。高管们每周都会召开一次“橙汁晨会”，坐在一起解决用户抱怨最多的问题。
《财经》:你认为用户抱怨最多的是什么？
程维:你找不到出租车。又贵又正规。其实司机投诉比用户投诉多。
《财经》:但是为什么这些抱怨没有减少？
程维:这是一个经济问题，一个平衡商业市场和社会公平的复杂机制设计问题。在一些对车辆和司机准入要求较高的城市，如果司机总数下降，真的很难在本地叫车——无论我们怎么合理的调整杠杆和车型，肯定是存在的。
财经:新政后，从去年到今年，滴滴的日订单量下降，恢复增长？
程维:肯定会增加。目前滴滴每日订单量超过2500万，已经是全球最大的旅游平台。
《财经》:做了哪些提高量的工作？
程维:首先，供应关系不能只靠增加汽车数量来解决，因为如果汽车太多，就会导致恶性竞争，降低司机的收入。滴滴通过调整价格，增加排队机制，使出行更具预见性，使供需在时间和空维度上合理分配，提高交易成功率；其次，也是我们目前最大的关注点——拼车。本来只能叫车，现在逐渐可以叫座了。
拼车是最终的供需解决方案，不仅会大大减少拥堵，还会显著降低旅客出行成本。此外，拼车确实会设置障碍，因为它严重依赖于技术路径规划和机器计算。拼车每天增加200多万个订单。未来希望拼车占总订单量的70%以上，出租车也可以放在一起。
财经:有人认为滴滴成长面临瓶颈。迹象之一是，中国的在线汽车市场正接近瓶颈。
程维:这怎么可能？中国每天有11亿次出行，滴滴只渗透了中国2%的旅游市场。而且如果你在8亿用户上遇到瓶颈，那就是国际化了，就像突破第一宇宙速度，从地球到太阳系，那里有60亿用户。
想
“如果滴滴的国际化失败，我们必然会成为一家在中国竞争驱动下的多元化公司。假设有一天滴滴会，我会认为是战略失败。」
财经:听说你内部不让员工提“谁来做”。为什么？
程维:去年我们与优步合并时，同事们一直在问滴滴的下一个对手是谁。我说滴滴过了那个时期。我把办公室墙上挂的字都换了，从“拱个马前卒”换成了“豁达”。
滴滴不再是一家拳击公司。企业更像马拉松。很多人第一枪就挤了出去。竞争是当时的主题。如果跑不到第一组，就没有前途。但是你很快就会进入孤独的长跑，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要去哪里。每一个阶段都是110米栏，你有对手，但你要盯着终点线。
《财经》:有人评论说，去年与优步合并后，滴滴要做两件事——一是利用优步内乱在国际上打击优步，二是做单车共享，但滴滴没有做。
程维:当时，我们主要忙于合并。
《财经》:滴滴打闹是不是太早了？
程维:谷歌打了好久，苹果打了好久。我们是从乱世开始的，大家总觉得战争是常态，这是不对的。创新是常态，技术进步是常态。
《财经》:很多公司都有小的集成创新。滴滴成立以来有哪些大的创新？
程维:在九死一生之后，生存是最大的创新。滴滴在产品和企业开发上没有先例。
《财经》:滴滴做什么，滴滴不做什么，评判标准是什么？
程维:滴滴是由战略驱动的，而不是机遇。我们的战略:一是国际化，打造全球最大的一站式旅游平台；二是推进新能源汽车及配套服务体系共享。未来，人们将不再拥有汽车，滴滴将成为整个城市的汽车运营商。第三，智能交通和无人驾驶。从这个策略来看，滴滴只走了1%。
财经:今日资本的徐新认为，在中国复杂的竞争形势下，处于TMD位置的公司应该填补所有的空白，否则就会给敌人一个机会。如何看待这个观点？
程维:滴滴成长在残酷的竞争中。说实话，我以前看很多战争书，研究战争的方法论，都是为了胜利和生存。但是慢慢的我意识到，最高明的策略就是不在黑暗的森林里和大家玩游戏，敌人是完不成的。
《财经》:一个新业务，自己做还是投资，评判标准是什么？
程维:我们的原则是，如果有人做得好，我们就合作，如果没有人做得好，我们就自己做。比如汽车后市场找不到全国性的充电平台，就自己给橘子充电。二手车领域很多公司都做的不错，所以我们选择合作，投资大家的车。
财经:如果这个生意对滴滴重要？
程维:那就买吧。
《财经》:去年秋天单车共享刚火起来的时候，滴滴自己进去会不会更好？
程维:你很难判断做电子商务好还是自己投资好。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答案。很多行业都是电视剧，而我们是电影，剧情都有，除了他拍30集，我们拍一个半小时。一切都在加速，很难保证自己绝对正确。
《财经》:这个投资ofo的决定是完全出于商业原因，还是某种程度上受到关系的影响？
程维:停业。滴滴是全球融资最多的公司。我们有近百个投资人，我们的投资人投资了无数的企业。
《财经》:滴滴这种集销量和舞台于一身的公司，应该横向扩张还是专注一个领域？
程维:世界上绝大多数最成功的公司都选择了一个大领域，然后在这个领域取得了最终的成功。无限扩张，抓住任何机会，历史上只有GE取得过，但GE是工业时代的公司，靠资本和组织能力取胜。横向公司太多和一个投资公司有什么区别？
财经:但早在2015年美团点评合并后，滴滴就成了股东。
程维:当时，我们想试试滴滴能否帮助外卖物流网络。当时优步也做了Eats，希望对这个市场有更好的了解。
《财经》:如何看待中国很多公司，尤其是互联网公司的多元化扩张？
程维:如果你不能垂直做，你只能水平做。这是中国特色。如果能创造新的价值，没问题。比如云没人做好，你就做更好的云。但是如果有人做了搜索，你再做一次，你就没有为社会创造价值。
如果滴滴的国际化失败了，我们必然会成为中国竞争驱动的多元化公司。假设有一天滴滴会，我会认为是战略失败。
领域
“只有一两个无人驾驶，第三个会死。目前谷歌是第一个，希望滴滴成为最后一个活下来的。」
《财经》:如何在国际市场上与优步竞争？
程维:滴滴可能是中国企业中最好的卡。我们这个行业刚刚起步，滴滴的创新、技术、运营能力都不差，甚至比优步还要好。我们的账户有100多亿美元，竞争对手只有我们的三分之一。
优步在国内外都面临困境，他们正准备出售离线车队业务。相反，滴滴在积累线下能力，因为在印度市场，非洲市场等等，很多人没有车，你很难通过连接实现共享旅行。你需要投资一些车，有重资产。
财经:有人评论滴滴现在不叫国际化，叫国际投资。
程维:滴滴很早就出国投资Lyft、Grab和ola，支持他们在全球范围内与优步竞争。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竞争战略。三年前优步来到中国，我才知道我们比优步低一个纬度。他和章鱼一样，脑袋在美国，用一根触手到达中国，只攻击一根触手是没用的。所以我们投了Lyft的票，支持他们打优步的头。这样，我们的游戏状态是平等的，然后我们就有了谈判。
我们在不同的战场上有不同的玩法。有些市场比较开放，我们自己来做；有些市场是封闭的，当地的合作伙伴创造价值，所以我们会合资，通过投资向他们出口技术。
财经:软银有所下降，加入其他机构向优步投资100亿美元。你在和Uber打。你认为软银会站在哪一边？还有，你觉得软银站在哪一边重要吗？
程维:我们的许多股东都投票给了我们和我们的竞争对手。
资本对企业的信心会极大影响战局。其次，资本紧随其后。一旦你在市场上有了优势，天平就会向你倾斜，市场优势就会变成资本优势，形成正循环。现在投资者对滴滴的信心超过了对优步的信心，要好好把握。
《财经》:优步之后的下一场战斗是无人驾驶。目前进展如何？
程维:我们对这个市场的判断是，只有一两个无人驾驶，没有第三名，就像windows和Communix，Android和IOS一样。目前谷歌是第一，希望滴滴成为另一个最终能活下来的。
《财经》:依据是什么？
程维:无人驾驶目前，谷歌是第一阵营，第二阵营混战。从0到1，纯技术公司有优势。如今无人驾驶已经走出实验室，需要在真实场景中反复训练才能实现大规模商业化。
滴滴的优势是:第一，商业化。十年之内，无人驾驶汽车很难销售给普通消费者，因为无人驾驶只能在特定的道路和环境下实现。滴滴在派车接客之前，已经知道了起点和终点，以及这些路线是否适合无人车。如果合适，送无人车。如果不合适，就派人驾驶汽车。这种混合模式会持续很长时间；第二，滴滴有2100万辆车，但百度和特斯拉都没有这么大的车队帮其收集数据，这也是谷歌要投资lyft的原因。
我们有机会在第二阵营获胜，这在我看来比本地比赛重要10倍。如果滴滴不成功，我们筹集的100亿美元就投入到多元化运动中，在我看来是悲剧。
外交的
“一个公司失去了独立意志，就失去了一切。这是我们的底线。」
财经:滴滴大概是有史以来董事会结构最豪华复杂的，包括苹果、软银、优步、阿里等中外巨头。这个复杂的董事会是什么意思？
程维:这个结构代表了最强大的战略和资本意志，代表了在当今世界顶尖的资本和技术巨头中，绝大多数人都在支持我们，而不是站在对立面。
《财经》:滴滴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董事会结构？
程维:如果创业公司想崛起，他们不能盲目竞争。“外交”是一个关键因素。纵观历史上大多数国家的崛起之路，外交为先，战斗为后；
这五年来，BAT几乎存在于中国互联网创业的所有机会中，BAT是一种竞争关系，所以他们会互相投票，发动“代理战争”，比如视频、外卖，导致无休止的争斗。唯一的办法就是巨人支持我们，这样我们就不需要浪费金钱，没有效率的竞争，同时还能协调彼此的利益，这是一种理想的模式。
《财经》:如果滴滴只靠一家，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程维:两年前滴滴刚成立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孙正义和郭台铭。我问他们，为什么很多发达国家，比如日本，在经济起飞时期只生产大公司，接下来的几十年没有年轻的公司成长起来。我想知道是什么杀死了这些年轻的公司。
没有人回答我，但后来我知道了答案——是大公司害死了他们。你很难在同一个维度上拿下三星、索尼、富士康。要想在竞争中获胜，就要和他们交朋友，但同时，你也不能成为任何家庭的代理人。如果你成为任何一个家庭的代理人，结了婚，游戏就结束了。
《财经》:如果滴滴不拿钱，自主开发，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程维:刚才提到的所有年轻的日本企业都结束了。你应该尊重法律。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律是引力，就像月球遵循地球的规律，地球遵循太阳的规律一样。
财经:滴滴想从关系中受益，但不受任何关系的支配。但是你的规模越来越大，关系也很多。很难保持这种平衡。
程维:当你足够大的时候，你可以有自己的规则。当你拥有和地球一样的质量时，你的声音会更强，但如果你能变成太阳，地球就会围着你转。所以成长是关键。
《财经》:在这种复杂的关系中，你能让导演们满意吗？
程维:你很难让每个人都满意。但我觉得这五年滴滴赢得了所有股东的支持。
《财经》:你觉得他们现在对你满意吗？
程维:努力工作。
财经:假设有一件事，阿里左走右走，你会怎么做？
程维:我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巨人，他不用天天陪你玩游戏。你得让他们觉得滴滴能帮到他们。刘清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女性天生比男性更细腻、更有同情心。
财经:滴滴一度因为阿里的反对放弃了合并地图的机会。为什么我们不能毫无顾忌地从阿里手中夺走他们？
程维:在秦国崛起的过程中，这种任性早就死了。
《财经》:高精度地图对于一个想要无人化的公司来说非常重要。
程维:首先，宇宙速度更重要。第一宇宙速度是必须与更高维度合作的力；第二宇宙的速度是国际化。如果这两层水滴过不去，天花板马上就来了。如果已经过去了，滴滴还有五年的时间。
《财经》:在滴滴发展初期，它的帮助起到了关键作用。但是随着软银的增加，滴滴会不会越走越远？越来越接近阿里？
程维:每个人都记得滴滴的帮助。阿里和阿里都是我们重要的股东和合作伙伴。
《财经》:你现在对董事会有绝对控制权吗？
程维:管理层完全控制公司的决策。
财经:我问你有没有绝对控制权。
程维:肯定有。一个公司失去了独立意志，就失去了一切。这是我们的底线。我们对投票权做了大量的设置和设计，在这方面没有任何隐患。
内务
“滴滴经历了那么多的战争，如果管理层不团结，今天是不可能走到这里的。」
《财经》:当时介绍刘清是你的主意还是投资人的主意？
程维:我的想法。事实上，投资者的想法并不强烈，刘清当时也是我们的投资者。
《财经》:刘清和你的分工是什么？
程维:我们实际上是互相交叉的。她负责资本，“外交”和职能部门包括人力和财务，我负责业务。你可以理解为小马和马丁一样的双重分工。管理层之间没有问题，滴滴经历了那么多战争，如果管理层不团结，也不可能走到今天。
《财经》:你们的高管说，他们几乎没见过你和刘清争论。
程维:你经常看到你父母吵架吗？但不代表我们没有不同意见。我们将闭门进行大量讨论。
《财经》:为什么这个区别没有表现出来？
程维:我们有默契。我们不必刻意争辩，也不必刻意辩护。
《财经》:刘清是一个怎样的人？
程维:她是一个近乎完美、罕见的真正关心他人的人。
《财经》:你同事说你以前开会的时候很冲动，经常发表很多意见。但是现在我在会议上表达的观点并不强烈。为什么？
程维:滴滴最初只有几项业务。当时对各项业务都有很深的了解。但是现在我们有十几个企业。我做决定和说话是错误的。我认为我们应该更多地关注前线的专业人士。
《财经》:有人说你太在乎关系了。同事、合伙人、股东都是如此。
程维:今天，滴滴的高级管理层变化非常快。很多人不愿意主动离开，最后还是离开了。看我墙上的这幅画。是滴滴成立两年后拍的。里面很多人已经不在公司了。
《财经》:你的同事说你和刘清喜欢看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并声称从中获得了很多启示。
程维:我没读过。我觉得太慢了。看完她会和我分享，说她得到了一些启示。
《财经》:她得到了什么？
程维:她告诉我，《三生三世》是一部女性主义电影，讲述了证明自己、发现自己和突破自己三个阶段的奋斗故事。
费用
“很多人会说他的使命是探索未知，但这些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我知道我来自哪里，我知道为什么，为什么。」
财经:滴滴可能是历史上最有竞争力的公司，也是成长最快的公司。这对创业公司来说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
程维:别无选择。就像拉力赛和F1，哪个幸运，赛道就不一样。可惜真的很残忍，一出来就死了，容错率很低；幸运的是，它会很快。
《财经》:你朋友说你今年做了两个改变:一是停止读战史，开始读物理和生物书；第二，练拳一年。
程维:我今天早上刚刚打了拳击。以前一拳躲起来，现在一拳眨眼都不行了。
军队和战争教会你最终的输赢手段。但是生物系统和物理系统的复杂性不是人类可以定义的。今天，如果你能理解它的最低法则，你就可以放松了。不懂就崩溃，各种崩溃会让你很痛苦。
《财经》:你认为你的成功有多幸运？
程维:我发现种子越来越不重要，但土壤更重要。很多人会说他的使命是探索未知，但这些都是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的。我知道我来自哪里，我知道为什么，为什么。
《财经》:有个熟悉你的朋友评论说滴滴五年能长5000倍，但是一个人五年不能长5000倍，心里会很痛苦。
程维:因为你自责，所以你会痛苦。而且我很早就意识到不能只练一个曲目，要练多个曲目。你应该接受这些痛苦，把成长放在信仰的高度。
《财经》:作为CEO，你长大后最怕什么？
程维:大多数人会习惯匀速直线，因为匀速直线很舒服。但是有匀速直线的业务的地方，你要习惯起飞时加速的痛苦。当然，失重比起飞更痛苦。如果你经历了，你会更痛苦。
《财经》:情商高的代价是什么？
程维:我的情商不高。他们总是这么说，但事实并非如此。情商是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也是理解别人的能力，但是很难。
《财经》:为什么总给人高情商的印象？
程维:也许因为许多企业家情商较低，创业很容易。
财经:听说你不喜欢TMD？
程维:不要被贴上标签。我觉得所有标签都会禁锢你。
财经:你对王兴和张一鸣有什么看法？
程维:我们都是好朋友。
《财经》:和王兴有什么交流吗？
程维:我们经常聊天。我们平均一个月能见一两次面。
《财经》:你们谈过打车吗？
程维:是的，我直接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财经:他说什么了？
程维:他说这是一次尝试。
财经:张一鸣曾经说过，去年他在乌镇说话的时候，就知道美团要打车了。你似乎对竞争和环境变化不敏感。
程维:我心中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