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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纽约 在人间| 中国留学生在纽约:原来我们这一代也会承受痛苦

导语:凤凰新闻客户端凤凰。com是在人类工作室制作的。我在纽约布鲁克林的一家心理诊所实习。3月18日,我最后一次去诊所,因为纽约州长科莫要求所有非关键岗位必须在家办公。那天没敢坐地铁。优步之前被诊

凤凰新闻客户端凤凰。com是在人类工作室制作的。

我在纽约布鲁克林的一家心理诊所实习。3月18日,我最后一次去诊所,因为纽约州长科莫要求所有非关键岗位必须在家办公。那天没敢坐地铁。优步之前被诊断过。我是通过另一个旅游软件Lyft打的。

我全副武装,戴着口罩、一次性手套和帽子,上了车,但我有点害怕,因为戴口罩在美国会被认为是生病。司机应该是印度人或者巴基斯坦人,所以比较冷静。他说刚刚看了一部中国抗疫的纪录片,你做的很好。他觉得川普太慢,导致我们措手不及。

我问他,你认为纽约人能像我们一样诚实地在家里过夜吗?沉默片刻后,他说这不可能,因为纽约人有点像青春期叛逆的青少年。你越想告诉他怎么办,他越想反其道而行之。

3月21号出去逛街,路上的车流量明显少了很多,但是还是有车来车往。本来想去中国人开的蛋糕店买点糖果,让大脑里的多巴胺升高,让自己开心起来,结果发现几乎所有的中国商店都关门了。我的一个好朋友去了三个洗衣房,都关门了。她觉得时间真的很长,有生之年都能体验到洗衣房关门的感觉。

我找了一家小商店,买了一些土豆、南瓜和蔬菜。一个接一个,我看到一些居民,包括西班牙裔和戴着头巾的老太太,手里拿着东西,让我觉得我的生活还没有完全脱轨。刚走在路上,有人路过,我跟他很熟。我走左边,他走右边,以最快的速度路过。

这段时间我的时间感很模糊,感觉日子越来越长,世界的节奏也慢了很多。路上看到枯枝烂叶,就会捡起来认真闻闻,感觉连屎味都有生命气息;看到朋友圈里国内朋友晒奶茶的照片,我会想,奶茶是什么味道,最后一次喝是什么时候?在家做饭的时候慢慢打鸡蛋,看着蛋液匀速旋转。现在我能理解二战时期犹太人的心态了。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天翻地覆,我都会尽我所能继续工作。日子似乎和往常一样,因为那是他们唯一能把握的。

纽约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后,很少有人在路上戴口罩。在华盛顿广场玩耍,遛狗,坐在草坪上野餐,一切如常……问我的教授为什么纽约人都觉得很平静?教授说只是看起来这样,其实大家还是害怕的。我在实习机构认识了那个西班牙女孩客户。她看到有人在路上打喷嚏,害怕地跑开了。

3月初,纽约病例少的时候,我开始戴口罩上班。前台一个非裔美国女孩看到我,高兴地跟我打招呼,说陈,你今天真好看!听到这句话,我松了口气。

那天早上,我戴着面具和手套加入了针织小组,这是一个妇女支持小组。我旁边坐着一个非裔美国大姐。她很会织毛衣,很认真的教我。那种感觉很舒服,大家互相信任。不知道下一次和这样的人近距离接触是什么时候。因为一直在关注国内疫情,知道随着纽约地铁站的客流量和密度,确诊人数迟早会激增。

那一周,我也加入了一个愤怒控制小组。每个人都分享了自己最近的状态。我说我很焦虑,想回国。一个非裔美国阿姨说,不过是从中国开始的。当时就好像被捅了一刀,心里百感交集。

我一个朋友三月初也是全副武装去上班,拿着消毒液在办公室喷。她的病人都是高危人群,很多都是艾滋病毒携带者,或者无家可归,吸毒成瘾,她感到恐慌。但是她的主管看到后很不高兴。她想带团的时候戴口罩和手套,但是被主管拒绝了,说这样做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你感觉周围的人都和平时一样,但你却像热锅上的蚂蚁。感觉中国学生好像有一种与纽约人隔绝的感觉,生活在自己的平行世界里。

那天在楼上楼下看到大叔和猫,那一刻感觉好温柔。

后来我以为美国年轻人对苦难没有记忆。一些年长的老师说过,这一代美国年轻人觉得美国是世界的中心,他们对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麻木不仁。当疫情在意大利失控时,美国人开始意识到疫情有多严重。

从三月中旬开始,渐渐听说身边有人确诊了。一个住在哥伦比亚大学国际宿舍楼的朋友告诉我,她前天收到了学校的邮件,宿舍楼里有一个不知道哪个国家的留学生死于感染。

我没想到新冠肺炎离我这么近。那天看到死亡人数,我以为有个20多岁的年轻留学生,和我一样年轻。

学校还要求所有学生一周内搬出。我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朋友说,她突然觉得很压抑,无处可去。现在留学生真的左右为难。回去要40多个小时,国内舆论不欢迎。也许大众对留学生有一种想象,认为有钱人出国不爱国,现在想回国。但是我身边的留学生经济条件并不好。比如我哥大的朋友搬出去住,经济压力很大。

有朋友告诉我,她有一些艾滋病人,一旦感染,死亡率基本是100%。还有一些住在地铁站的病人,可能没人就走了,诊断的时候也不会是一号。有些人是非法移民。虽然现在美国规定他们去医院是不会查身份的,但是他们天生就没有安全感,害怕被遣返。如果可以,他们必须忍受。

我有一个病人,是一个20出头的非裔美国女孩。她有癫痫,失业两年多了。她住在无家可归者收容所。她父亲在监狱里,她母亲像个孩子。她被哥哥性侵了。现在已有400多名无家可归者被感染,20多人死亡。奶奶看着她的可怜,暂时收留了她。上周,我和她拍了一个视频。她躺在地板上看着天空,眼睛在摆动。听到电话,她妈妈对她奶奶说:“她一直在外面。我不知道她是否有病毒。别管她。”。她听到这话,心都碎了。

她特别想离开纽约,参加就业培训,找份工作,过自己的生活。但是现在不可能了。她感叹为什么在生活中,每一次有改变的动力,就突然砸东西让她知道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外。最好是被感染了再处理掉。对很多人来说,痛点可能不是疫情本身,而是她心里有一些痛苦和恐惧,再一次被刺激和放大。

在特殊时期,更多的人会产生心理危机,有些人会因为不能出去工作,付不起房租而情绪崩溃,有些人会被迫被关在家里,遭受虐待和家暴...但心理咨询也有瓶颈,所以你需要让自己的生活至少有安全感,在不需要为生存而挣扎的时候,可以不遗余力的去探索自己内心真正的痛苦和创伤,去做恢复工作。

我们的咨询师现在都在通过视频咨询,学校也在转线上班,很奇怪的感觉,很像《黑镜》里的场景,提前预览未来的生活方式。

特别想见见活着的人。最后一次见闺蜜是3月10号,那时候她已经在家无聊10天了。她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但是那天遇到我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离开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拥抱。早在三月初,我和另一个朋友去林肯中心看演唱会,每周去两次火锅店。当时我问她会不会是一场生命终结的狂欢。

3月12日集体艺术治疗期间,在保健中心工作的大姐画了一个面具。她说每天上班都会说“不可怕,不可怕”,这样才不会慌。西班牙裔的客户叔叔平静地对我说:我不担心。恐惧?早在9/11困在双子塔的时候就用光了。

三月中旬,我告诉我的主管:我很害怕。我可以一周来一次机构吗?她有点激动:你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很健康。她之前出了车祸,下半身瘫痪,一直坐轮椅,呼吸也有些问题,是基础疾病的高危人群。她跟我说她男朋友是做游戏设计的程序员,在家工作了一段时间,但是一直很焦虑很害怕,让她很焦虑。有一天她当着对方的面爆发哭了,说她是面临最大危险的人。感觉每个人都很脆弱,情绪都在边缘。

后来去了学校,和一个亚洲咨询师聊天。我说:“感觉虽然学了这个专业,但是心理承受能力不是很好。”他跟我说:不ok就ok。我当时就想,是的,我可以接受我不好,不需要永远幸福的活着。

现在纽约州疫情非常严重,确诊人数已经超过26万。当然,检测量足够大。美国是联邦制,各州各打各的仗。美国大部分医院也是私立医院,所以其他州的医院很难一次全部来抢救。但在纽约州长向社会求助之前,纽约数以万计的退休医护人员迅速做出了回应,无论他们的年龄有多大,风险有多大。还有很多其他州的医务人员,包括有医疗背景的退伍军人。

现在每个人都对纽约州长评价很高。在特殊的时候,我们在心理上会需要一个靠谱的人。他继续做很多事情,包括去参观地方,去医院。他在发布会上说:“我知道你们都累了,我也累了,但是想想前线的警察和医生,没有这样的奢侈,他们都累了。”。

但目前居家隔离是有网上工作条件的人的特权,很多人要坐地铁上班。比如布朗克斯就有很多拉美裔美国人,主要在餐厅、超市收银、外卖工作。做这些工作的大多是少数民族。之前去过一些拉美裔朋友租的房子。地方很小,没有办法把一个人和另一个人隔离开来。目前美国感染率最高的也是拉美裔和非裔。

三月中旬,我在家里慌了,就全副武装的去我家附近的港口跑。跑步的时候听了几年前在乌干达录的音频。当时我去采访记录了乌干达曾经做过性奴隶的儿童兵和女孩的故事。当我在音频中听到自己的声音时,我觉得自己现在离自己很远。那个给别人讲故事的小女孩有多天真。她从未经历过任何痛苦或任何限制。她从来没有真正对别人感同身受,反而觉得自己特别有同情心。

但是最近两个月左右,从国内到美国,我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和不确定感。过去,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无国界医生,为战后的心理危机和创伤提供国际援助。但是现在想想,这是不是出于浪漫的想象,我真的买得起吗?

去年夏天,我加入了国际医疗队的心理援助小组,去了约旦的叙利亚难民营。我和一个叙利亚朋友住在一起。她告诉我,她家以前是城里的中产阶级。她正常学习,当老师。突然战争爆发,她全家徒步逃往伊拉克避难,生活一下子陷入困境。

叙利亚难民营,2019年。

叙利亚难民营建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一个家庭有几个人,大人和四五个孩子,挤在一个小板房里。一旦确诊,就没地方隔离了。幸运的是,在难民中没有发现确诊病例。

3月中旬和约旦同事聊天,她说感觉像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但是你找不到敌人。现在她退出了,很多线下服务无法开展,国际志愿者无法进去,国际社会对他们的支持很可能会被削减。难民与外界隔绝,回到了自我孤立的状态。这对他们来说更糟。

我开始理解当时遇到的叙利亚难民的一些感受。我很荣幸能出国留学,看看世界,去一些发展中国家记录别人的苦难。我不必像难民营里的当地人一样,别无选择,只能随时离开。但是今天我逃不掉了,我的一生都停止了。

记得2012年在北京实习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下大雨,加班到很晚。我走回家,水淹没了膝盖,手机屏幕不小心摔坏了。后来我跟一个妹子说,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风波,她当时就笑了:你以后会遇到更多的。

现在想来,真的好像是一辈子以前的事了。今年2月,看到上海精神卫生中心的团队派到武汉,有一种疫情结束后回国进行心理援助的冲动,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在纽约四年多了,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过客。但这年头,你跟这里的人闹矛盾,就有归属感了。我是这里的一员,要安顿好自己和身边绝望的病人。

我住的地方附近有一家医院。最近救护车时不时路过,经常每十分钟就有一辆救护车。每次听到“嘟嘟”的声音,我就想,谁在承受家庭毁灭的痛苦?

从4月3日起,疾控中心开始修改规定,建议人们戴口罩。4月15日,纽约州州长计划签署一项行政命令,要求在公共场所必须戴口罩。我知道美国其实是有差距的,就开始发邮件发短信问其他民族的老师和学生有没有差距,给有需要的人发了一些。

一位80岁的犹太祖父是我们职场咨询班的老师。他平时上课戴小圆帽,是个可爱幽默的老人。他很高兴收到我的电子邮件。他告诉我,他的儿子感染了新冠肺炎,他的妻子刚刚做了脑瘤手术,目前仍在康复中。他说他关注美国社会对华人的歧视。作为一个经历过二战创伤的犹太人,他能理解那种感觉,希望一切都好起来,不要再发生那种糟糕的情况。

但是我们看到历史总是在重复。在短短的两个多月里,你目睹了类似的悲剧在世界各地一次又一次地发生。美国已成为世界疫情中心,美国确诊病例80多万,纽约州20多万。

4月12日,家里特别生日,啤酒烤鸡+樱桃蛋糕+梅子味奶茶。在过去的几年里,我的生日愿望是追求梦想。这一年,希望更好的了解自己,更烟火,不要拒绝生活给我的教训,包括生存的挣扎。

我开始意识到,我们这一代人,无论你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阶层,都会受到伤害。纽约州长说这次疫情是年轻一代的重生,你们会成为更好的人。我想,面对灾难,我们个人的道德义务是什么,每个人又能做些什么呢?下一个大浪来了,我们该怎么做才能不那么害怕?时隔多年,我会如何看待现在的经历?

在过去的十年里,我一直处于一种伟大的理想主义状态,渴望过上不同于主流的自由生活,抵制现代消费主义,收集了许多了解人性、满足好奇心的故事。现在回想起来,印象最深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和关系。那些联系的瞬间让我觉得我们都是人,而不是中东人,非洲人,美国人,中国人。我们是命运共同体,可以无国界的互相支持,互相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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